甚至即便这样想不道德,但他心底居然悄悄冒出一丝庆幸。
庆幸对方给夏如冰下了药。
庆幸自己刚好在夏如冰身边,可以帮他解药。
墙上的时钟滴答。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崔有吉低声说:“要不就这样吧。”
这么久。
他都不好意思了。
夏如冰蹙眉,没回答。
有时候说多了就会累,这是当老师的职业病了。
喉咙经常会疼,颌骨也阵阵酸痛。
迟疑片刻,夏如冰握住了崔有吉另一只手。
十指紧扣,他的小拇指轻搔对方的手掌心,无意识勾勒,写画。
很痒。
陌生的触电感。
让人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周围很安静。
崔有吉视线从夏如冰的发顶移开,仰头盯着天花板。
未知的,光怪陆离的世界,在冲击着他的大脑浅皮层。
他感到些许兴奋。
崔有吉眼前有些迷蒙了。
黑色影子像烤披萨的网盘。
铁丝一根根晃动,交叠缠绕。
他看见一束白寥寥的天光。
四方形,中间镶嵌着一盏灯。
像旋转的黑洞漩涡,能深深把人吸进去。
这时一只蝴蝶飞了进来。
深秋季节,这些昆虫仍盘旋在校园各个角落。它翕动翅膀停在灯尖,嘶嘶作响。
一股无形的巨浪拍打着,瞬间将他倾覆,淹没。
混乱之下,崔有吉忽然没有预兆地开始后退。
他背靠书架,似乎这样能得到几分慰籍。
直到漫长的几分钟过去。
好像一下从迷离的幻境回到现实。
崔有吉清醒过来,忽然有点不敢看夏如冰。
他的目光飘忽着,“我想……我们应该去外面,和警方解决一下那个外教的事情。”
崔有吉慌乱地递给对方垃圾桶和纸巾。
夏如冰没接,缓缓起身。
就算是这种时刻,只要恢复了理智,他依旧能保持优雅与从容。
他拿起桌上的红酒,倒进玻璃杯里,不紧不慢地轻啜。
崔有吉以为夏如冰要用红酒漱口,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喝了下去。
“味道不错。”夏如冰轻舔唇。
似乎还意犹未尽。
崔有吉呼吸微窒。
像团棉花。堵住了他的胸口,阻碍心率正常跳动。
脑袋像灌满了岩浆,滚烫得快要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