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携静静地听着,到了最后,她听着黎荀落那边安安静静只剩个呼吸的声音,脸上还能攒出一个笑脸来,说,就没了?
钟携?黎荀落显然一愣,旋即笑了,说,嗯,还有什么?好好照顾好自己。
钟携那一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个硕大的拳头死死捏住,紧的她一瞬间冷汗遍布全身。
然后她笑着和对面说,好。
电话挂断。
钟携和范小简彼此相顾无言。
范小简瞬间红了眼眶,磕磕绊绊的说,姐
钟携扶着床头,静了一会儿,然后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激的从气管到胸膛一直到肺都是疼的。然后她说,你落落姐有多久没来过了?
范小简算了算,咬着嘴唇说,得有半个月了,说是年底赶工忙姐,你也了解她们编剧这行,到年底就是
钟携摆摆手。
然后她说,算了。
范小简的话戛然而止。
钟携又躺了回去,盖住眼睛说,这院我不出了。
范小简期期艾艾的探头看了看,半天看见从钟携眼角落下的一道水痕。
她在床头等了会儿,还是垂头丧气的走了。
本来不是好好地吗?怎么一扭脸又闹别扭了?能因为什么啊?
*
团队最后给钟携安排的,把重伤过后的第一次亮相交给了水果台,作为压轴嘉宾出现在大家面前,唱最后一首慢歌。
钟携从前学习的时候,也练习过声乐,这首歌因为考虑到她身体缘故,也算是精挑细选过的,而且半开麦,不可能发挥不稳定。
当天,处在后台,钟携已经化完妆,一个人呆在休息室里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墙上时间正好,她登台时间是跨年前五分钟,现在已经十一点五十分整,黎荀落也已经足足二十天没再出现在过她面前了。
姐,该上台了。范小简在后头小声的喊,这几天钟携一直低气压,是个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可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就连范小简也不敢。
黎荀落一失踪,整个人真的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家里不回,猫也交给了朱霜帮忙养着,整整二十天,就好像没人见过她。
钟携点点头,任由范小简帮她提着裙摆,在工作人员搀扶下等待着登台。
上台前所有工作人员都捏了一把汗,范小简在底下更是出了浑身的汗,不停的盘旋在后台和监控周边,生怕钟携在顶上出现一丝一毫的问题。
然而属于钟携的红色灯海十分瞩目的几乎贯彻了整个观众席,轻歌轻缓神情,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在听到那句逝去的往昔已不可追忆,曾活着的爱人啊还低声在耳畔问着油盐柴米的时候,范小简也没来由的满眼的眼泪。
最终,以一声低低的长叹,钟携将这首《爱人已逝》完全演绎。
没人看到钟携低垂的睫毛之下深深藏住的泪意。
台下一片哭喊,嘶喊和最后低低合唱的尾音。
在下台之后,她就把话筒扔到了一边儿,说,这破歌儿谁挑的?
范小简和一众工作人员开始摇头,不知道啊,上头说是和您这边工作人员确定过了,指定唱这首
钟携摆摆手,懒得计较。
所有出场嘉宾此刻全都在等候席,等着最后的主持人进行结束致辞,再上台做最后一场谢幕。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脸,三五成群的,也没人敢过来打扰她。
钟携屈起食指,揉了揉眼眶,莫名觉得有一丝疲惫。
所有人在主持人的祝福词当中按照排位原原本本的站好,钟携不出意外的成为c位,一席白纱也成为了镜头的焦点。
以上,我们的跨年晚会到此结束,让我们一起来倒数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祝大家新年快乐!!
新年零点钟声敲响,掌声雷动,闪片和礼花齐齐落下。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彻底谢幕的时候,主持人却在这时候向前一步,举起话筒,说道,旧的一年已经过去,新的一年也已经来临。
钟携皱了皱眉,心里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周旁艺人们也开始频频的交头接耳,意外着这最后一幕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主持人要开始救场。
可已经谢幕结束,还能有什么意外?
而在此刻。主持人笑着,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正在后台,正在缓缓的向我们走来。
舒缓的背景音乐突然一变,变调成了婚礼进行曲。
所有人满脸懵逼,场上场下一片混乱。
钟携心中的预感终于开始渐渐扩大,伴随着另外一个身上同样穿着白纱,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缓缓出现在台上的身影时,终于确认了。
已经在她的脸上消失了将近二十多天的笑容终于重新绽放在脸上,同时出现的还有星星点点的泪光。
主持人恰到好处的集体从中间分开,随后后退,将处于正中央的钟携完美的亮了出来。
艺人群体全脸懵逼,一秒过后,熙熙攘攘的开始互相谦让,将整个舞台完全留了出来,好几个平时就比较活跃的人,还顺手捡起了地上的礼花,一边喊着新婚快乐,一边翻下了舞台。
黎荀落手中拿着捧花,向着钟携款款走去,说道,这个时候,你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了?
钟携嗓子堵成一团,说,你想让我说什么?
黎荀落笑着道,说一些让我能心软的,今天不把场子给砸了的好话,挑点好听的。
姐姐,我串通节目组好不容易的。黎荀落也紧张的不得了,眨巴着眼睛,特别忐忑的,不自觉的就已经有点示弱了。
好。钟携点点头。
我和黎老师结婚七年,如果不算去年离婚,带上今年,应该已经是第八个年头了。钟携笑了笑,说来惭愧,本来应该好好地向全世界介绍她,可让你们知道她的途径,却是在那么狼狈不堪的情况之下,得知我们离婚的消息。
她说一句,往前走一步,七年之间,粉丝们、网友朋友们全都看着我的花絮,知道我天南地北四处飞的辛苦,却没有人知道,在这一个行业内,家属其实才是最辛苦的。
当年珠峰零下四十几度的温度下,她瞒着我,一个人跋山涉水,给我山上山下运送物资整整三个月,后来手脚都得了冻疮,养了很多年才好。可后来问起时,她总跟我傻笑,说她不觉得。钟携说,还有许许多多,都是你们不知道,甚至连我都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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