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法改变两家人的仇恨,也不能要求任何人去释然。但她希望程焕活着,哪怕是想到他还在某个地方凝望着她,她就还有生活的希冀。
叶景庭没再说话,他没有劝女儿不要流泪,而是悄无声息地离开。等到叶微漾发现屋里只剩她自己时,离父亲出门已经过去了很久。
她目光睁愣着看了看四周,这间屋子是母亲的专属,她能从纱帘的罅隙看到花圃,一丛丛难得的绿意掩着一个虚离的影子,那是一扇小门。
叶微漾走下了楼梯,可能是因为心里那个疯狂的念头,她有意躲开了所有人,在听到脚步时还靠在了墙边,等着人过去之后再继续走。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即便清楚接下来的行为可能会让叶家震动,她还是一步步走向花圃,就像当初她明明可以去找哥哥,却鬼使神差地回到程焕身边。
花圃旁边的这个门其实不应该叫做后门,门上的油漆经年累月已经有了苍老的端倪,一片片漆皮翘起来,内里蓄满斑驳的锈色。
花圃前是那时和程焕正面相遇的水池,那时他周身散发着冰冷刺骨的寒凉,让她一度想换掉他。如果她当初那么做了,是否就不会有这些故事,但可惜,没什么如果。
接着她目光一动,在房子和围墙的夹缝里,看到了程焕的车子。
车没有锁,拉开车门,程焕的气味铺面而来,这股味道弥足珍贵,就好像他还坐在那里,随时都会用轻佻的语气和自己对上几句。
后座上多了许多不属于程焕的色彩,女人愣住,颤抖着双手托起那些衣服,眼睛一眨不眨也可以落下泪来。
他的心意如此朴素,早就准备赴死却还要欺骗自己。
她一定要去找他,一个人怎么可以被连着骗两次。
女孩推开门,一直躲在墙角的男人终于松开屏住的呼吸,在门合上一刻向前迈了一步,轻轻叹息着,琥珀色的晶亮眼瞳里尽是无奈。
叶修早就在这里了,从她看到那些小衣服开始,连头顶柔软的发丝都在阳光的灼烧下滚烫。
但他没去阻拦她,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
他静静地凝视着大约还有温度的门把手,回过头,却撞进一双更加深沉的眼睛里。
——螳螂捕蝉h雀在后,他看得太入神,以至于连父亲靠近都没有听到。叶景庭到底看了多久他不得而知,或许他连漾漾逃跑也看到了,更知道自己故意放走了他。
他们都选择以旁观者的姿态观摩前者,就如同在看一场哑剧。
“爸,你真的,让人去救程焕了吗?”
叶景庭眼中明暗变换,这种揣摩的神色从来没有在面对妻子的时候出现,但对已经成年的儿子,他显然有了别的考量。
“救他?我只想救漾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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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有加更。
谢谢你们,我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