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心跳如雷。
有个问题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想问:“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喜欢我呢。”
曾经坠入深渊,一生憔悴不安,满身倒刺,满心污秽,满目疮痍。那样的,那么糟糕的我。
哪里值得你,跨越千山?
男人沉思一下,开口道。
“记不记得你来到我身边以后,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时间线一下子被拉回从前。
那时候他不过二十八九,玩心有余,生日宴上狐朋狗友听说他最近包养了一个高中生,坏心眼地想要让他牵出来溜溜。
傅时景踹了那人一脚:“我养的宠物,在你眼里是狗?”
只是玩笑。他还是翻出手机,拔了号码出去。被不知道哪只手抢走了,开了免提放在满是酒瓶的桌子上。
铃声响了半晌才接通,那头女孩的声音脆生生且有些不悦:“喂?”
傅时景报了个地址。
“你怎么了?”
“生日,喝多了。”
“……”那头沉默一下,“我明天要模拟考了。”复读的压力不比初次经历的考生小,她要取长补短的地方还很多。
有人听这温吞的对话,忍不住吐槽出声:“你一个做人情儿的,怎么这么多事儿?读那么多书,还不如把金主伺候好了——”
话音未落,傅时景又是一脚,直接把人踹下沙发。
周围噤了声。他头痛欲裂,只问:“你来不来?”
“……你不缺人照顾。”她显然为了那些话而动怒,“我是被你包养了没错。”
“但我没有一定要给金主过生日的义务吧?”
沉默。
连远处打麻将痛喊糊了快给钱的声音都因为察觉气氛变化而停了下来。
傅时景面无表情,挂断。
秦覆顿一下,拍起手掌:“愣什么?继续喝呀!”
“今天咱五哥二字头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啊!再不灌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场子又热起来。兴头好,傅时景贪了几杯。
散场时接近凌晨四点,有人问他要不要给叫个代驾,他摆手拒绝。
提起外套,外面的冷风把头吹得欲裂。
有那么一瞬间,傅时景怀疑自己看错了。
满天飞雪里,两个小时前口口声声撂狠话的人,撑着伞来接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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