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机扔到床下,翻了个身,用被子将全身裹起来。
“不要再画这种东西了。”
这句话具化成一根根尖锐的、生锈的刺,一遍遍在他脑中戳刺。他用力闭上眼,疼痛却愈加鲜明。以至于刚才听见祁临的声音,他都感到难过。祁临似乎想提起那幅画,他及时打断了。
他不想再从祁临口中听到——“不要再画这种东西了。”
上午的课安排得非常紧凑,祁临无法分心想其他的事,中午才有片刻喘息的机会。
经过一夜,他好歹冷静下来了,觉得崔伊如此痛恨同性恋,似乎有特定的原因。普通父母可能一时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喜欢同性,但态度不至于这么激烈。
崔伊提到“变态”、“伤害”,难道曾经经历过什么?
祁临坐在运动场的看台上,给祁瀚打电话。
“你什么时候对咱爸咱妈的青春岁月感兴趣了?”祁瀚说:“他俩怎么在一起的,我哪知道?你怎么不直接去问他们?”
“你不是大祁吗?我以为大祁什么都知道。”
“嗯……我只知道他俩结婚很晚,妈生我的时候都算晚育了,不过他们工作忙,也没办法。”
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祁临犹豫是否给祁文纠打电话。
在他的印象里,父母关系一直很好,祁文纠总是无条件维护崔伊。祁文纠一定知道崔伊经历过的事,在他和崔伊之间,也一定会站在崔伊这一边。
直到下午的课开始,他也没有给祁文纠打过去。
但祁文纠已经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事。
半夜看到叶拙寒发来的图片,崔伊在短暂的疯癫后突然出奇地平静。
她的儿子骗了她,她的儿子真的是个同性恋,否则对方怎么会发一张头纱画过来,还问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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