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皇子还吩咐他亲自为顾县主将那套头面戴上,可见周围架势,小太监实在气虚,一个二公主就够受了的,偏还有三皇子也虎视眈眈在旁,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似的。
顾锦荣只得姑且收下,回头再找个理由还回去,免得误了吉时。
且喜她颈子上胳膊上都被各式各样的礼物堆满了,不然真被这小太监上了身,更是有嘴说不清。
萧逸见她将锦盒撂倒一边,正眼瞧都不瞧,面容这才稍霁,阴转多云打算进屋吃席浑忘了他只请了两个时辰的假。
锦荣心想,这厮果然是个小心眼的。
不过她喜欢看他吃醋。
*
笄礼隔日,顾锦荣带着锦盒来到宫中,本想直奔大皇子殿里的,可考虑再三,到底还是折返回来,去了庄嫔宫中。
不知那人性情如何,未免多生是非,还是请庄嫔代为转达更好。
庄嫔还记着她先前提点之恩,自然义不容辞,又感叹道:这大殿下也着实是个可怜人,虽为皇子之身,宫里可从没人将他放在眼里,连饭食都和下仆吃的一样,哪里还有天潢贵胄的模样?
怕是搜遍寝宫也别无长物,只能拿母亲的遗物来充数。
顾锦荣正觉得奇怪呢,就算丽妃获罪,可皇帝何至于迁怒到长子头上?他当时才几岁呀,再如何早慧也不可能是共谋。
庄嫔回望宫门,见无人窥伺,方才轻声道:陛下起初倒没怨怪大皇子,还许他跟太子一同上书房,想来一个富贵王爷的差事是少不得的,哪知有天两人一同下学,不知怎的起了口角,大皇子就把太子推进了御湖里,太子因此病了月余,险些送掉半条命,陛下这才龙颜大怒,发话将大皇子幽禁,否则,何至于落到今日地步。
顾锦荣一头雾水,到底什么口角,怎至于下这样重的狠手?
庄嫔轻轻摇头,谁知道呢?这等宫闱秘闻,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可能肯定的是,大皇子是个性情偏激且容易冲动之人,都说三岁看老,或许从那时起皇帝就下了定论了。
顾锦荣觉得脊背上有些寒浸浸的,天家骨肉果然凉薄如斯,大皇子固然有错,可皇帝的绝情也可见一斑。倘若萧逸并未展现今日的聪明才智,而是如乡野村夫一般蒙昧愚钝,皇帝又将怎么待他呢?
顾锦荣忽然能理解小可怜对自己那种强烈的执念了,或许在他心里,只有自己才是真正待他好的罢。
两人说着话,四皇子五皇子也陆续从屋后进来,两人现搬到一个宫里,按说成了名正言顺的亲兄弟,可四皇子有意无意仍会流露出颐指气使的神气,而五皇子依旧有些畏畏缩缩的,可见多年养成的习惯没那么容易改变。
庄嫔也因此大感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