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张老师别过,乔南把画笔洗干净晾好,才回了宿舍。
他把弄脏的衣服脱下来,换了件干净T恤,端着小盆去厕所洗衣服。
没想到尤书航也在。
对方看见他,隐晦地翻了个白眼,往右边的水龙头挪过去,和他拉开距离。
从来第一天在火车上,尤书航对他一直阴阳怪气。
乔南心里有了数,故意走到他旁边的水龙头,接了水认真搓洗衣服上的污渍。
尤书航见状没忍住道:大少爷不应该穿一件丢一件吗?怎么还亲自洗衣服啊?
乔南侧脸看他,眼里不见怒意,反问:我不洗你帮我洗吗?
尤书航一噎,随即更加尖锐道:嗤,在这里可没人把你当大少爷伺候。
对啊,这里没人把我当大少爷,也就你整天大少爷长大少爷短。乔南认真看着他: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你!尤书航气得脸都涨红了。
我们是来支教的,不是来攀比家世的。既然要教书育人,就先摆正自己的心态。连自己都教不好,还怎么教学生,你说是不是?
乔南平静地凝视着他。
他越是平静,尤书航脸越涨红。
在对视中败下阵来,尤书航端着还没洗干净的衣服落荒而逃。
乔南继续洗衣服。
衣服上颜料不太好洗,他搓了半天才洗干净。
把衣服晾好后,他便背着画架画板去学校周边写生。
此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但南方夏日白天长,六点多的天还亮如白昼,县城边缘是辽阔的田野,在田野和天空的交界处,橘红色晚霞铺开,极致绚烂。
乔南的画技已经纯熟,他现在已经不用起形打底,一层层的油彩铺上去,辽阔的田野。芬芳的果树、艳丽的晚霞便被他截取进了画卷里。
最后一笔落下时,田野间多了个挺拔的背影。
他用笔头戳了下看不见面孔的身影,小声说:要是你在我睡觉之前联系我,我就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