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乔真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声道“我没事。”
他被捂在胸襟,还戴了口罩,嗓音听起来有些闷,却真实存在,宋砚竭力让自己从剧烈波动的情绪中缓和过来。
郁斯年有多疯,他略有感知,但还是未曾想象,他可以把庞大的郁氏置之不顾。
这意味着郁斯年把纪乔真带走,即使宋氏对郁氏施压,郁斯年也可能孤注一掷,拒绝把纪乔真交出来。
短短几个小时的时间,宋砚感受到一种名为失去的巨大恐慌,比过去的人生中经历的所有情感都要强烈。
如果不是郁斯年在路上发生意外,那么就算日后宋氏发展得再壮大,他的人生也将失去色彩。
宋砚没有在消极的状态停留太久,恢复到如常的沉着冷静,带纪乔真换了身干净的衣物。
当纪乔真把口罩摘下,看到他比往日都要殷红的唇,不用想也知道郁斯年做了什么,一时间心头酸涩难忍。
他就近买了支润唇膏,对着纪乔真的唇线遍遍描摹,直到看不出明显的异样,方才牵起他的手,向通往顶楼的电梯走去。
即使宋氏派去了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驻守,也终究无法扭转老人发现病症后迅速垂危的命运。她一辈子省吃俭用,病倒后更是瘦骨嶙峋。
但依然有些东西悄无声息地改变了,比如她的精神,出乎意料的矍铄,和原剧情中的灰败消沉截然不同。
老人这段时间一直靠看旅行度日,心情保持在高度愉悦的状态。恰好这几天做了很多检查,没有看见纪乔真被带走的一幕,也不知道纪乔真去郁宅生活过一段时间,只以为他过得很好。
也许是因为占了原主的壳子,也许是因为在原来的世界里,他也有一个这样疼爱他的亲人,纪乔真眼眶很热。
他希望原主的外婆能凭借乐观的心态活得更久一些,如果命运垂怜,他愿意为了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时间。
纪乔真紧紧握着老人的手,亲吻她枯槁的手背,眼里有淡淡泪意“外婆,你会好起来的。”
老人苍老的眼角微微弯起,慈祥地笑“能不能好起来都不重要,看到你画得这么好,还有这么多喜欢你的人,外婆已经没有遗憾了。”
旅行给全体嘉宾和工作人员放了短假,第二期录制即将开始。
纪乔真脱离了郁斯年的桎梏,时间自由,却依然不准备参加,他想留在医院里,陪伴外婆走她人生中的最后一段路。
对于他这次的缺席,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外面定然是众说纷纭。
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出面,一个念头从他脑海中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