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不想让其他人看见纪乔真身上的任何一寸。因为每一寸,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勾出他心中的邪火。
事实上纪乔真担心得多余,郁斯年伤得很重,之所以看起来精力充沛不像个病人,还是得归咎于他非同寻常的忍痛能力,以及有
那么几分变态的性情。
做完检查后,医生诊断道:“骨裂,至少需要静卧三个月的时间。”
这意味着郁斯年三个月的时间不能下床。
纪乔真抿了抿唇,想起了原主被獒犬咬伤腿后被困在郁宅的命运。也是这样被困囿在方寸的空间里,哪里都不能去。一种冥冥之中的宿命感笼在心头,让他心情无端有些沉重。
纪乔真轻声推门而入,才发现郁斯年除了这次腿伤导致的面色苍白,眼底也一片乌青,像是很久没睡好。敞开的衣领下伤痕不计其数,额角也受了重伤。
好像不止是和工作人员、陆辰逸交手时所留下的,背后还发生过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但他没有任何过问的立场。
“听说你学会做饭了。”郁斯年见纪乔真走进来,眉目间还缀着忧色,心头荡开了一丝微妙的喜悦,愈来愈浓,快要把心头积蓄的愠意覆盖。他意识到自己的容忍底线越来越高,若是放任下去,纪乔真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最后只能收回被他关心的愉悦,板着脸道,“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留下来照顾我。”
郁斯年没等到纪乔真回答,就听见他手机铃声响起。
纪乔真拔了连接插座的充电线,取下手机,看见来电显示,没有犹豫地接听。
郁斯年眼皮一跳,下意识皱眉。如果还能起身,他一定会把手机从纪乔真手里抽走。在郁宅,他从不让他与外人联系——联系,意味着变数。
事实证明他不详的预感是对的。纪乔真虽只应着“嗯”、“知道了”、“我会的”……好看的眉梢却随着电话那端传递的讯息越皱越紧。
电话结束后,他向他望了过来,像是例行公事地通知:“我有事得先离开,我会通知佣人们来照顾你。”
郁斯年眼神变得冷锐而凶狠。
他心脏重重一颤,连带着指尖也开始发抖,指骨比他脸色更苍白:“出什么事了?”
纪乔真沉默片刻:“不能告诉你。”
“纪乔真……”郁斯年拳头捏得死紧,但因为腿受伤,非但无法下床,挪动分毫都感到吃力,只能凶狠地命令,“不许离开。”
“抱歉。”纪乔真踟蹰片刻,还是说了声抱歉,“虽然你救了我,但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也不会发生。郁斯年,也许这就是天意,强迫是不会有好结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