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里的荷花早已凋谢,只剩下三两支残荷还留在其中。
虽然下过了雪,但国师府的池水并没有结冰。
就在顾唐弹指挥手间,它们就像最听话的仆人一般,突然间争先恐后地攀上了凉亭。
厚厚的水帘,将整个凉亭包裹在其中。
当然也包括站在里面的人。
顾唐又朝秦君澈走近一步。
在这个狭小到近乎密闭的空间里,此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修长的手指伸出,就那样漫不经心地,解开了束在秦君澈腰上的腰带。
然后是,那顶黑檀木的小冠。
秦君澈没有动。
他也没有阻止顾唐。
只有他深邃的眼眸深处,可以看到两团,小小的,仿佛正在跳动的火焰。
顾唐就站在他面前,微低着头,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颈项。
他轻声问:“要我继续吗?”
“继续。”秦君澈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顾唐抬头深深看他一眼。
他伸手,当真就拂开秦君澈披散在肩上的头发。
然后替他脱掉了那件青袍。
“继续……”秦君澈又说。
他觉得自己有点生气了。
胸膛里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但那又不像是全然的生气。
是那种,心都仿佛被人捏在了手中,又疼又胀又酸涩,却怎么都挣脱不了的感觉。
青袍落在凉亭冰凉冷硬的地上。
再然后,是顾唐身上的长袍。
两件衣袍层层叠叠纠缠在一起,就仿佛他们的主人一般。
顾唐目光冷淡地咬着秦君澈的肩膀。
他的背抵在亭子的柱子上。
随着秦君澈的动作,背上的肌肤被磨得有些疼。
但他好像一无所觉,连一声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发出。
……
混入了顾唐灵气的水幕彻底遮住了凉亭。
唯有月色,凉悠悠地照入。
但里面已是一片昏暗。
除非是比顾唐还厉害的修者,否则恐怕没人能看到,那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君澈已经重新穿上了他的青袍。
他没有束腰带。
就那样坦坦荡荡地坐在凉亭石凳上,俊美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退的情、欲。
他微微眯起眼睛,神色慵懒地看着顾唐。
对方正从容地穿上外袍。
仿佛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一般,动作看不出丝毫慌乱。
他甚至没再多看秦君澈一眼。
穿好长袍之后,又不慌不忙捡起自己的腰带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