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已经摆了满满一堆的空酒瓶。
衣冠楚楚的柯总此刻看起来异常脆弱。像清冷的神跌入凡尘。
他白皙的皮肤染上红色,眼眶也红红的,一边去解西裤皮带一边道:“你说,我有哪点比不上顾柏山?”
朋友赶紧制止,但柯游这次真的醉得不轻。都说一醉解千愁,干脆让人喝晕吧。
“再来两箱酒!”最后朋友只能招来服务生。
久未人居的别墅院子里杂草丛生。
阎凉熟门熟路地上楼,进到二楼走廊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里。
房间很大,里面有一张一米八的双人大床,衣帽间、卫浴和钢琴。显然曾经居住在这里的男孩,过着无忧无虑的富贵少爷生活。
即便当初被银行拍卖,但大部分物件都保持原样。
这里充斥着他和小默太多美好的回忆。因此哪怕售价不菲,他也掏光当时的稿费积蓄买下来了。
阎凉指尖掠过这些家具,停留在黑色钢琴上。
他坐到钢琴前,打开盖子,按动琴键有些生涩地弹奏了一首《小星星》。
童稚的旋律回荡着,有些瘆人。
阎凉不会弹钢琴。
这首最简单的入门曲,是曾经冷默教他的。
他一直记到现在。
越弹,琴音越重。
想起新闻上顾柏山前往冷记面馆……想象冷家夫妇对他言笑晏晏的模样,阎凉英俊的面孔倏然扭曲起来。
“叮铃铃。”电话铃声响了。
阎凉顿了顿,拿起手机:“喂?”
那头传来陈宁医生温和亲切的声音:“阎先生,您已经很久没有来取药了。之前的药应该都吃完了吧。”
阎凉道:“我明天来一趟诊所。”
冷默第一次来顾柏山家。
二环内,五百平的叠墅不用说都知道有多贵。
装修特别有艺术风格,家居一律奢侈大牌,光玄关走廊处就挂了大大小小几十块滑雪板。
夜色中他拉着箱子进门,一只哼哧哼哧吐舌头的杜宾就兴奋地冲过来,摇着尾巴在他们周围打转。
冷默摸了摸它的头,“这是你养的那只狗?”
顾柏山点头。
“哈尼,不要舔人家腿!NO!”眼见狗子就要凑过去闻冷默屁股,顾柏山一巴掌毫不留情扇过去。
无缘无故挨了个大比兜,杜宾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冷默说:“没事,我挺喜欢狗的。”
顾柏山解释说:“哈尼太热情了,不制止的话我怕他扑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