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渊眉头微挑,不动声色地挡在林见雪身前,对凤阳道:凤阳不适的话便回去休息吧,可要我让蕴灵仙君来为你看看?
不不不用了。凤阳连忙推辞,朝顾行渊匆匆一躬身,头也不抬,逃也似地退出了书房。
林见雪看着凤阳狼狈离开的身影,又瞥了一眼顾行渊,若有所思道:凤阳仙君今日感觉好像怪怪的,是真的身体不适吗是不是你方才的行为太过不妥,把凤阳仙君吓走了?
顾行渊眼神无辜望过来,伸手抱住他,将头埋在他肩窝闷声道:没有啊师尊,徒儿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
灼热的吐息拂过脖颈处细腻的皮肤,林见雪眼睫微颤,眉心蹙了下,想伸手推开对方,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师尊别动,让我再抱会儿吧。顾行渊轻声道,师尊这么好,偏偏自己没有任何自觉我不会把师尊让给任何人的。
林见雪抿紧唇,耳根飘起一层薄红:你胡说些什么唔
杂物落地声响起一片,回荡在宽阔安静的书房内。
当晚的时候,一封简短的请示送到了帝君手中。
顾行渊看完之后轻笑一声,用笔在上面画了个圈儿。
林见雪难得见顾行渊在处理政务时,情绪这么明显的高兴,忍不住问道:何事这么高兴?
顾行渊稍稍收敛了笑意,冷静道:没什么,就是凤阳觉得自己修行尚缺,自行请示去边界处给熠耀帮忙了。
嗯?他不是身体不适吗,怎么还去边界处?
师尊就别担心了,顾行渊将那封简讯打入虚空中,下一瞬便消失不见,说不定离开这里,去了边界,什么病就都好了。
第55章
大约是从凤阳离开的那日前后起,顾行渊好像变得忙碌起来,有时会在林见雪面前处理一些仙界事务。
林见雪早晨在自己房里醒来的时候,会隔着一层朦胧的素白床帐,看见顾行渊沐浴着晨光坐在桌前,面前放着一小摞未批完的折子,神色认真而严肃。
虽然这样的顾行渊让人不禁心下一动,但他总觉得,这样的情景在他的寝房中出现,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妥。
忍了两天,林见雪终于在某一天早晨,忍不住皱眉道:行渊。
一身赤金长袍的帝君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的折子,坐到他榻边,眉眼柔和:师尊醒了?
林见雪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神情严肃地看着对方:行渊,你既身为帝君,处理公事就该去帝君殿才合适,你日日在我寝房成何体统?
顾行渊闻言沉默了下,好像真的在思考他的话。
几秒后,顾行渊点了点头,手自然地覆上了林见雪的手,神情认真道:那师尊可愿随我到帝君殿?
?林见雪一愣,一时没想通其中的逻辑。
顾行渊笑了笑,握着林见雪的手,微凉的指腹轻轻磨蹭着他手腕处细腻的皮肤,低声道:若是看不到师尊的话,我会心神不宁的。
林见雪顿时不知怎么回答。
怎么感觉这崽子越长越回去了?
刚收他为徒的时候黏他也就罢了,毕竟还小,可后来长大一点,好不容易稍微独立点儿了,怎么现在又长回去了?
林见雪眉心蹙了下,试图把他的想法纠正过来: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
顾行渊圈住他的腕骨,轻轻拉起来吻了下手背,那双沉沉的金眸直落落望进他眼中,颇有深意道:其实不一样的。我现在若是不看紧了,师尊又跑了怎么办?
我林见雪下意识开口,可面对那双静静看着他的眸子,又好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的确,他跑过一次不,在顾行渊眼里也许是两次。
第一次是他无意促成的,那时的他本以为对方也像他那样,对人与人的聚散并没那么看重,这才一句道别也不曾说地飞升了;第二次,却是他有意识离开的。
可以说,顾行渊如今这副好像没有一丝安全感的样子,都是由他造成的。
林见雪回想起前几日,对方曾对他说的不是师徒之情,心绪不禁乱了一瞬。
他强行镇定下来,长睫一颤,不自然道:罢了,既然如此,还是应以仙界事务为重,我便随你去帝君殿吧。
顾行渊闻言眼眸一亮,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极快地答道:好。
上午稍晚一点的时候,一顶精致舒适的赤金软轿停在了林见雪府邸门口。仔细看去,轿子的侧壁上还有不明显的纹样,隐隐有光华流转,似乎与顾行渊平时的外袍纹样有些相像。
软轿前后站着四位抬轿的侍从,见林见雪来了,齐刷刷朝他躬身道:请离寒仙君上轿。
只是从这里走到帝君殿而已,他又不是腿脚残了,用得着人抬?
林见雪修道近千年,极寒冰原,烈日酷暑,多的是在恶劣环境下问道修行的时候,出行哪里用得着这么娇气?
不用了。他冷静地看着这顶软轿,拒绝道,我自己
未说完的话断在了空气中。
腰身被人一把从身后紧紧圈住,林见雪视野猝不及防一晃,顾行渊竟将他整个横抱在怀里。
林见雪愣了下,第一反应看向四周。那几个侍从听见响动,纷纷把头埋得极低,好像生怕一不小心看见什么。
你做什么,放开我。林见雪耳根泛起一层薄红,抿了抿嘴唇,低声喝道。
顾行渊垂眸淡淡道:师尊若是不愿意乘轿,那徒儿只能这样抱着师尊过去了。
你!林见雪瞪着他,我自己能走。
顾行渊看他一眼,突然低下头,温热的吐息拂过他耳侧,勾起一份微妙的酥麻感: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师尊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
林见雪浑身一颤,似是被他的某个词刺激到,抓住对方衣袍的手顿时收紧几分。
顾行渊满意地看着他,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极快地亲了下那只雪白泛着薄红的耳朵,将人送进了软轿里面。
到了帝君殿之后,顾行渊命人在他座位旁放了一张椅子,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柔软的垫子。
师尊今日先将就一下,我让人重新打造了一张椅子,明日才能送到。
林见雪坐在那张软椅上,略微头痛的揉了揉额角,对顾行渊这种颇为夸张的行事风格,竟然开始习惯起来了。
他拿过桌上的一本杂记,心不在焉地看起来。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宽大的长殿里只能偶尔听见卷册翻折的沙沙声。
林见雪略微抬眼,越过书页看向面前人的侧影。
他见过顾行渊很多时候的样子,但在顾行渊恢复帝君身份后,却很少会有这么安安静静的时候,可以看见他认真处理事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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