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着安文玉跟孟九思那日说的话,江逐月还是有些担心林缙。
思忖片刻,江逐月藏了个灵器在袖子下面,便对外面道:进来吧。
来都来了,不如套个话再说。横竖也能帮帮林缙。
而听到江逐月的声音,安文玉很快便掀开了门帘走了进来。
这会安文玉手里托着一盏补品模样的东西,就微笑着端到了江逐月面前。
江逐月不动声色笑了笑:安道友怎么这么客气?
安文玉解开那补品的盖子,里面是一盅燕窝,散发着淡淡的热气,也没什么香味。
江逐月:?
这无尽林里不能生火,安文玉在哪弄得这么一盏热气腾腾的燕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知道沈前辈身体不适,就特意准备了这盅燕窝给沈前辈。安文玉这时微微笑道。
江逐月:我信你个鬼。
但表面上,江逐月也微笑道:辛苦安道友了,不巧我刚用过早膳,这燕窝待会等林兄回来,我让他喂给我吃。
安文玉听到江逐月这话,眸中闪过一丝暗光,紧接着,他居然又勾唇一笑,端起了那盏燕窝,就拿着调羹道:没关系,林前辈不在,文玉也可以伺候沈前辈。
江逐月:
江逐月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眼看着安文玉舀起一勺燕窝,就要把那勺燕窝递到江逐月唇边,江逐月嘴角抽搐,正思考着要不要把安文玉一巴掌扇开,脑中却忽然灵光一闪
紧接着,江逐月就忽然故作柔弱地往前一扑,顺势抓住了安文玉的袖子。
安文玉的袖子宽大,被江逐月这么一拽,顿时整盏燕窝便一下子全都泼在了他身上。
安文玉被滚烫的燕窝泼了一身,怔了怔,立刻气得浑身发颤。
江逐月这会趁势在安文玉袖子上摸了一把,才挣扎着退开,一脸无辜地道:抱歉啊安道友,我实在是身体不适,你不要紧吧?需不需要我给你换身衣服?
安文玉咬着嘴唇,看着江逐月一脸无辜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按捺住心中的那股怒气,冷哼一声,怒道:我好心好意给沈前辈送燕窝,沈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江逐月一脸无辜加委屈:可我也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呀。
安文玉冷笑:婊|子勾引人当然也不会说自己是故意的。
江逐月脸色瞬间就冷了,抬手便扇了安文玉一巴掌。
安文玉瞬间愣住:你!
江逐月:怎么,想打回来?
安文玉也咬牙抬起了手。
江逐月缓缓一笑,狡黠道:你现在打我一下,回来我让林缙打你十下。
安文玉的动作顿时僵住,江逐月冲他微笑。
安文玉站在原地,攥着衣角气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敢妄动,就恨恨一跺脚,拂袖离开了。
江逐月见状,不由得勾唇一笑跟他斗?还嫩了点。
而且放才他摸安文玉袖子的时候,趁机弄了点引路蝶喜欢的花粉上去,虽然江逐月不知道日后派不派的上用场,但也以防万一嘛。
而听着安文玉逐渐走远,江逐月目光动了动,便又忍着痛穿上鞋子,俯身下地去查看地上那一盏泼了的燕窝。
那盏燕窝一定有古怪。
然而端详了许久,江逐月除了没尝之外,用其他的方法全都看不出这燕窝有什么异常。
奇怪
但实在是看不出来,江逐月最终也只好放弃,又用蚕丝手套包着手,把那地上的杯盏残渣全都清理了,就留了一点燕窝放进了一个小瓶子里,准备等林缙回来再看。
江逐月没想到,他等了一夜,林缙都没回来。
林缙没回来,江逐月就留着灯给他,但自己等到后半夜,却真的是困了,便迷迷糊糊抱着被子,靠在帐篷门的一侧,睡了过去。
在睡梦中,江逐月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又感觉到脸侧似乎有什么微微发凉的东西在碰他,他骤然睁开眼,便看到了林缙那张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的霜白色俊美面容。
江逐月茫然中微微怔了怔,正想说你回来了?林缙便默默收回手,俯身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怎么睡在门口?林缙清冷的嗓音略带了几分低哑,想必是真的累了。
第20章
江逐月被林缙放在了软榻上,便揉了揉眼睛,清醒了几分。
可接着他看了一眼林缙身上沾着的血渍,心头不由得一抽,忍不住就道:林兄去哪了?
林缙听到江逐月这么问,表情忽然一顿,然后他就走到江逐月面前,从怀中掏出一颗金色的妖兽内丹来,慢慢拉起江逐月的手,把内丹放在了江逐月白皙的掌心。
那内丹还是温热的,似乎是刚从妖兽体内剖出来。
但江逐月这会注意力却不在这颗异常硕大,且还是炼虚期妖兽的内丹上,而是看到了林缙虎口处那一缕深深的裂痕。
是伤口。
林缙觉察到了江逐月的目光,不动声色将手一收,只问:喜不喜欢?
江逐月抿住了唇,胸中有无数的疑问在此刻翻涌不止,这时他忽然攥紧了手中那颗金丹,便仰头看向了林缙的面容。
两个隔着那层黑金束带对视,江逐月喉结微微动了动,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那个问题。
林兄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如果只是对宠物的好,未免也太说不过去。
江逐月自己都不信。
可若是别的林缙一个修唯识法的也懂吗?他懂什么?
正是如此,江逐月不知道,所以他才要问。
而林缙这时静静凝视了江逐月片刻,忽然便在江逐月面前半跪了下来。
然后,林缙便动作十分轻柔地伸手抚上了江逐月的脸颊,轻轻摸了摸,末了低声道:因为你很听话。
林缙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声音难得的极其柔和,丝毫都没有平时冷冽的气息。
但江逐月却有些哭笑不得地怔住了。
可看着林缙的表情,江逐月又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不应该只是听话这么简单
可他又猜不透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林缙曾经也最喜欢听人对他说这句话。
寒儿很听话,师尊最喜欢的,就是寒儿了。
听话意味着喜欢,意味着信任。
林缙知道江逐月听不懂,但他还是这么说了。
见到江逐月古怪的表情,林缙没有不高兴,也没有解释,反而静静垂下眼,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卷软纱,递给了江逐月,温声开了口。
要不要帮我包扎?
江逐月骤然回过神来,沉默片刻,一时间倒也不好计较方才林缙说的那些胡话。
这会他无奈一笑,低低说了一声好,便伸手接过软纱,开始给林缙包扎。
林缙这一次也相当安静,就任由江逐月温热柔软的手握住了他受伤的手。
林缙的伤口很深,玉色的皮肤就这么狰狞破开,血液微微发紫,不知道是时间过久快要凝结,还是中了毒。
江逐月见状不由得皱眉抿了抿唇,便又自己拿出了解毒散,用手帕沾着,一点点擦拭在林缙的伤口处。
擦拭完之后,再用软纱层层包扎起来。
期间的动作异常轻柔小心。
江逐月包扎的时候眼睫微垂,溶溶的柔光映照在他清秀的侧颜上,愈发衬得他温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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