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已知曉,越姐姐能查出他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麼?」
「當年的掌印太監早死了,已無從查證。不過,據說從秋狩回來,沈七的性格就大變樣了,仿佛換了個人似的,變得神秘莫測。」
越瑤蹙起細眉,顯然也對此事百思不得其解,「他以前為人低調,去東廠後卻如魚得水,在前提督的教導下武學造詣精進奇快,並改名為『沈玹』,不到兩年就成為了東廠支柱,從各處籠絡了以林歡、方無鏡為代表的番子頭目,又過了兩年,前提督病逝,沈玹接管東廠,越發張狂乖戾,東廠在他手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那,那個對食的宮女呢?」蕭長寧忽的打斷越瑤的思緒,小聲地問。
「沈玹去了東廠後,身邊便再沒有女人了,那個宮女不知所蹤,約莫是斷了往來。畢竟沈玹心懷野心,坐到了那樣的高度,自然不屑於一個宮女的垂青了。」
蕭長寧在心底鬆了一口氣,心道:還好,不管他曾經如何,至少現在身邊只有她一人了……
然而,這詭異的安慰只冒出了個苗頭,又被她狠狠掐滅。她在心裡扇了自己一個耳光,罵道:蕭長寧,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沈玹若真有過對食,那便是他始亂終棄,你能保證將來的自己不會重蹈覆轍,如那宮女一般被他遺棄?
「對了,殿下,還有一事臣一定要告訴你。」越瑤性格耿直,並未看出長寧心中的糾結,只拉住她的手,湊在她耳邊小聲道,「下個月年底太廟祭祖,殿下可知道?」
「往年慣例,自然知道。」
「到了祭祖那日,錦衣衛開道,東廠護送,兩大陣營針鋒相對……臣希望殿下稱病在家,莫要去現場。」
「為何?」
只是短暫的一瞬,她腦中靈光乍現,瞳仁微微一縮,道:「祭祖是太后和錦衣衛設下圈套,為的是對付東廠?」
越瑤道:「具體內情如何,臣並不是很清楚。長寧,你知道我的北鎮撫司一向中立,從不參與黨派之爭,霍大人的行動布防乃是至高機密,我無法窺知。」
蕭長寧點點頭,心臟鼓動,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
片刻,她眸色一動,問道:「既然是機密,越姐姐從何得知風聲?」
越瑤抱臂倚在牆角,凝重道:「方才太后召見,突然要將我派去開封府緝查,並特意囑託我,無論京師有何動靜都不許擅離職守。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便是再傻也該猜到了。」
「不對。」蕭長寧忽然出聲。
越瑤疑惑:「哪裡不對?」
「太后知道你同本宮關係親密,又怎會當著你的面放出風聲?難道就不怕我參與其中,使她功敗垂成?」蕭長寧將微冷的指尖攏入綴了細絨兔毛的袖中,呼出一口冷氣,「她明知如此而為之,只有一個目的:是借你的嘴來試探本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