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溫陵音昨日上任,皇上於奉天殿親賜他飛魚服與繡春刀,諸位重臣皆在場,唯獨沈提督不在。」越瑤道,「皇上嘴上不說,但心中定是不悅。」
沈玹聽了,只是嗤笑道:「所以,越撫使是替新上司鳴不平來了?」
越瑤笑了,「我若真替溫指揮使不平,就不會來找你了。還不是看在長寧長公主殿下的面子上,來給你提個醒,溫大人不像霍騭,是個不好打交道的清流。」
沈玹敏銳道,「看來,越撫使已經同溫二打過照面了。」
越瑤一想起那日生辰在梨樹下的初遇,本來以為自個兒調戲了一位俊朗的少年郎,卻不料這位萍水相逢的少年卻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越瑤目光飄忽,已經沒勇氣回想自己在奉天殿上看到溫陵音時,是一種怎樣毀天滅地的尷尬之情了。
見到越瑤的不自在,沈玹滿臉意味深長,「皇上要借溫二殺殺本督的威風,本督自然不會傻到乖乖送上門去受辱。皇上不開心便不開心,本督開心就行。」
「……」這麼多年了,越瑤還是不習慣沈玹的狂妄,若非打不過他,她早就一拳揍過去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總要拿人開刀的,你小心些。」說完公事,越瑤也懶得同他虛情假意地客套了,直言問道,「殿下呢?我許久不曾見她了,想得緊。」
一聽到有人惦記自己的心上人,沈提督不開心了,沒什麼表情地說:「殿下不在。」
話還未落音,便聽見庭外傳來一聲驚呼:「越姐姐?你怎麼來啦!」
越瑤轉身,看了一眼從門外踏入的蕭長寧,又看了眼面寒如霜的沈提督,眯著眼笑道:「不在?」
「什麼不在?」蕭長寧聽了個大概,正一臉懵懂,隨即又開心地拉住越瑤的手,「你是專程來看本宮的嗎?」
越瑤見沈玹面色越發難看,心裡越發開心,道:「是呀,殿下。」
「走啦,我們進屋去品茶聊天。」許久沒見越瑤,蕭長寧心裡欣喜,全然沒注意到沈提督驟然吃味的臉,拉著越瑤往南閣走。
越瑤走到庭中,回首朝沈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沈玹望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在穠麗的春-色當中,若非念及越瑤是個過於英氣的姑娘家,他非得剁下她亂摸亂動的爪子不可。
蕭長寧進了南閣,命冬穗掩上門,開了窗,拿出一隻茶包放在爐上的沸水裡煮著,朝一身暗紅戎裝的越瑤道:「你鬼鬼祟祟的來此,是同沈玹說什麼呢?」
越瑤托腮坐在案幾後,笑眯眯地裝糊塗:「不是說了,是專程來見殿下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