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糊弄本宮。」蕭長寧也眯著眼睛看她,眼睛清澈靈動,「本宮聽說,昨日新的指揮使上任了?」
一提及溫陵音,越瑤的笑總有幾分僵硬。支吾半晌才道:「是罷。」
「什麼叫做『是罷』?你何時說話也是這般舉棋不定了?」蕭長寧用打開一旁冰鎮的玉盒子,從裡頭取出一小塊凍奶糕放在茶盞中,而後用竹勺舀出一勺滾燙的茶水化開奶糕,漫不經心問道,「這位少年英才的溫大人,是個怎樣的人呢?」
奶香和茶香交織,香霧繚繞,越瑤兩條眉毛擰成疙瘩,撇撇嘴道:「冷漠,死板,不解風情。」
蕭長寧敏覺地捕捉到了關鍵點,停下動作笑問道:「哎呀,這可奇怪了,你怎麼知道溫陵音不解風情的呢?」
越瑤張了張嘴,似乎有些彆扭為難。
她一向是豪爽的,雖然相貌精緻,但性子大大咧咧不像個姑娘家,撩起裙擺、擼起袖子和一群大老爺們喝酒吃肉也是常有的事,極少有今日這般扭捏的時候。
蕭長寧頓覺有趣,只覺告訴她越瑤心裡有些小秘密。她並不著急詢問,因為她知道越瑤是個藏不住心裡話的直性子。
果然,越瑤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在地說:「那日臣生辰歸家,因為喝醉了酒,從樹上跌下,落入一個陌生過客的懷中。」
蕭長寧訝然地睜大眼,隨即打趣道:「倒是個風流的故事。那過客多大年紀,好看麼?」
「很年輕,好看。」越瑤言簡意賅,「只是臣那時醉得厲害,見那人生得好看,忍不住就出言輕薄了一番。」
想起那日梨白飛雪,她醉眼朦朧地從樹下滾下,落入那人清冷的懷抱。馬背並不寬敞,馬鞍子硌得她背疼,她悶哼一聲醒了,睜開眼,正對上一雙淡漠的眼睛。
那雙眼的眼型很美,透著幾分冷漠疏離,映著滿天簌簌抖落的梨花,像是在眼裡下了一場雪。他眉目年輕俊逸,淡色的薄唇緊抿,望著懷中面色醉紅的姑娘,眼底有一絲訝然閃過。
越瑤像是魔怔了抬手撫了撫那雙過於清冷漂亮的眼睛,感受到他睫毛微顫,忍不住笑道:「你真好看。」
那黑衣公子的肌肉明顯一僵,眼中的怔愣過後,便是隱隱的怒意。
在他動手將這醉醺醺越瑤丟下馬背之前,越瑤卻是如魚般靈巧一扭,掙開他的懷抱穩穩落在地上,朝馬背上神情莫辨的俊美郎君一笑留情,踉蹌著走了……
越瑤回家睡了一覺,很快將這事忘記,只當是做了一場綺麗的夢。直到昨天她在奉天殿見到了新的錦衣衛指揮使……熟悉的眉眼,熟悉的俊逸,黑衣公子孤傲如松站在殿上,皇上喚他溫陵音。
晉陽侯世子,年少成名的溫二,溫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