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有福和蔣射對視一眼,只好慢慢的站直了身子,聽候處置。
沈玹卻並未處罰他們,只是問道:「這弓箭,確實是蘇家送的?」
「確然是,屬下不敢撒謊。」
「名諱如何?」
吳有福道:「蘇家長子,叫蘇棋,琴棋書畫的棋。」
沈玹蹙眉,品味著『蘇棋』這個名字,眼底情愫交疊閃過,沉聲道:「年紀相貌如何?他可有留言?」
「約莫及冠之齡,其父是洛陽鄉紳,此番貿然求見廠督,被廠中番子趕了出去,只留下這弓箭,他說一定要交給您。」吳有福作為四大役長之一,自然是要將來人的底細摸清楚的,小心翼翼地問,「廠督,可有何不對?」
沈玹沉吟半晌,命令道:「即刻將他帶來東廠,記住需毫髮無損。本督有事要問他。」
吳有福不敢多言,道了聲『是』,便同蔣射匆忙下去安排了。
沈玹大步向前,站在土牆前審視那些熟悉又陌生的雉羽箭,眸色陰沉。良久,他拔-出卡在強中的刀刃,回刀入鞘。
沈玹回到蕭長寧身邊,將她從石凳上輕輕拉起,嗓音沉沉:「說好的賞花,倒掃你興致了。」
「比起花,本宮更在乎你。」蕭長寧拉住沈玹的手,柔嫩的指腹輕輕撫著他掌背凸起的筋脈,問道,「能否告訴本宮,那箭究竟有何問題?」
桃花下,沈玹的眼睛深邃無比,仿佛有往事氤氳糾纏。
他說,「長寧,我見過這種箭,在很多年前。」
蕭長寧認真地望著他:所以呢?
沈玹沉默了許久,方道:「金漆雲紋,玄鐵為矢,天下獨有,那是我送給阿七的箭。」
「那支射丟的箭找到了嗎?」
「啊……箭?找不到了。」
「找不到便罷了,哥哥會送你更好的。」
往事沉浮,沈玹輕飄飄的一句話,恍若驚雷劈下。
蕭長寧倏地瞪大眼,有些回不過神來,嗓音乾澀道:「怎麼……會呢?」
洛陽和青州,周家和蘇家,根本就是挨不上邊的兩個世界!這個叫蘇棋的人為何會有沈玹兒時贈與阿七的箭矢?
蕭長寧不敢深思,忐忑道:「是巧合,還是陰謀?」
「或許有人查到了我的身世端倪,藉此警告,又或許……」說到一半,沈玹頓住了,「等帶回蘇棋,一切自將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