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少年皆倒地顫抖,不敢吭聲,而江之野看向阿丹的眼神則有一絲微妙。
湯甄失笑:「我明白,你們想著自己多半是活不成了,招與不招都無關緊要,沒理由對我開口。不過算你們走運,今晚我臨時找只替代品,用不到那麼多羊了。」
許大人狗腿地給桂公公夾去沾了香料的肉片,然後自己也吃得一臉饜足,稱讚道:「湯師父好手藝,每次都很驚艷,四海之內絕無對手啊。」
「不過是個打邊爐罷了,算不上什麼手藝。」湯甄得意地哼了聲,繼續宣布道,「接下來我準備放掉一隻羊,誰先開口,誰就走。」
好惡毒的謊言,他早就給阿丹餵好香料,是絕不可能放的,這麼講,純粹是想騙出真話。
瀋吉不由握緊拳頭。
萬萬沒想到,顯得最害怕的阿丹還真的最先開了口,他竟然抬頭大喊道:「是阿吉救的我!是瀋吉!」
眾人投來詫異的注視,瀋吉怔愣,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說他嫁禍吧,瀋吉的確是最先放了他一碼,說他背叛吧,瀋吉又並非讓他成功出逃的人。
夢傀無語:「這小子什麼意思?沒良心!」
是沒良心,農夫與蛇的故事當然不算新鮮,但從榕骨鎮開始,每每在瀋吉副本中想救的人、想改變的事,都不曾如此反咬過,現在還真是深感意外。
湯甄目露凶光:「你說得出他的名字,看來沒撒謊。」
阿丹是被司青禹抓回來的,此刻他望著桌上的慘澹頭顱,語氣慌亂地補充道:「那當然,我們是一個村子長大的!化成灰都認識,十年前在戰亂時失去聯繫,誰想到如今在這遇見了。」
這刻瀋吉並不痛恨在場的任何玩家與角色,包括動機不明的阿丹。
他只覺得心印可惡,只厭惡這殘酷的故事,真想把那青銅大鼎直接丟到垃圾場去!
感覺到江之野似乎想開口,瀋吉忽悄悄碰了下他的背,發出無聲的警示:無論阿丹出於何種目的,用這種方式祈求活命,都不該而因此露出底牌,否則事態只會更加混亂,豈不著了心印的道?
湯甄繼續哼說:「即是髮小,就這樣出賣嗎?」
阿丹始終都沒敢望向瀋吉,他緊張地伏在地上:「可現在……他為刀俎,我為魚肉,已經不一樣了。」
湯甄哈哈笑起來:「看樣子還是讀過兩天書的。」
始終慢慢啜著肉湯的桂公公忽然發話:「江公子啊,洒家知道你是個憐香惜玉的多情人,但這瀋吉畢竟是地羊齋的店小二,人家的事,還是要讓人家自己解決才行。」
江之野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好像沒半分表情,又似乎已經極度不悅。
湯甄得了公公的保證,立刻站起身道:「既然如此,阿吉,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哦,差點忘了,你本來也說不出什麼。來人,把他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