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扎心的話好似敲破冰面的鐵鑽,把白冬青面上所有的自得和從容都無情的粉碎掉了。哪怕是在牢獄中仍能浮於雙目中的神采,紛紛因此暗淡,消失無蹤。
*
桃川再怎麼熱鬧,衙門外都是冷冷清清的。白家車馬聲勢浩蕩而來、氣急敗壞而去,不多久,石板路上便只剩下飄零無助的枯葉被風默默捲走。
瀋吉拉著江之野的胳膊在角落現身,自然已經猜到了來龍去脈,他嘆息說:「白冬青性情孤傲,以現在這般情況,是絕不會委曲求全的。俞卿既然已經這麼狠心,只會變本加厲地折磨她,再不救,怕是沒的救了。」
「放心,我已經與姚翔聊好。」江之野淡笑,「你在這裡等我就行,不用擔心。」
瀋吉晃了晃他的胳膊:「你與那姚大人接觸的多,他到底想要什麼呢?真的只是從各方拿些好處,一直繼續攪渾水嗎?這桃川失蹤這麼多人,他能安然無事?」
江之野眨眨眼:「當官的,想的當然是升官發財。」
瀋吉疑惑琢磨。
江之野揉了揉他的頭,獨自走去衙門外,竟然直接開始擊鼓鳴冤,那動靜一起來,自然引發了看客的圍觀。
*
有人帶著證據鳴冤,姚大人很快便升堂應對,由於此事事關白家,半死不活的白冬青和歸家走到半路的俞卿也被攔了回來,統統被迫跪於堂前。
俞卿很是不爽,抱怨說:「大人,江老闆與白冬青非親非故,憑什麼在這裡申冤,簡直荒唐!」
江之野從懷裡掏出封書信:「實不相瞞,白老爺在生前已經將白小姐許配給在下,有親筆婚契為證。」
「胡說八道!我從未聽過這種事!」俞卿接過來瞥了眼,便斷定道,「你這是故意模仿老爺筆跡罷了!」
江之野微笑:「夫人何以如此肯定?莫非你手裡那白老爺的遺囑,也是這麼來的嗎?」
俞卿剛要罵他,姚翔便不耐煩地拍了拍驚堂木:「你們當這裡是什麼地方?菜市場嗎?少在本官面前唇槍舌劍,江之野,既然你要替未婚妻鳴冤,那就把證據呈上來,不要只顧著東拉西扯。」
「是。」江之野拱手,「事發當日,仵作即已斷定白老爺是毒發身亡,且在白冬青房內找到了對應的毒藥,還有服侍老爺的婢女作證,一切看似天衣無縫。」
俞卿緊擰著眉頭怒視他,努力掩去心底的慌張。
江之野繼續道:「但是白大小姐一早就去了瓷廠,至午夜才被叫回來,本人根本不在白府,以上所說的所有證據,全是被有心人刻意安排的罷了。在下昨日已查明毒藥成分,大部分是自藥鋪分次購入,調配而成,而白小姐本人及其她房內的僕人,最近並沒有買過任何藥材,倒是俞夫人身邊的夏荷,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