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夜,許世昌呆坐在畫室內,這裡剛剛被侍衛們翻得一團糟,他全然不在意,只長吁短嘆地說:「這些蠢貨,怎麼可能找得到畫?」
接著又苦笑:「你不該答應畫那副畫的,如果不畫,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燭火輕搖。
許世昌抬頭嘆息:「責任?你擔起了責任,但誰又記得你呢,不值啊……真的不值……」
並不算大的屋子裡只迴蕩著他一個人的聲音,深更半夜的,多少有些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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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妙染》事關重大,可此時夜色已深,大部分自覺清白的畫師們都已休息了,唯法護法大宅內外仍舊燈火通明,飄散著明顯的緊張氣氛。
吳佑被梁參橫怒罵了一通,剛陰著臉從洞主房內出來,便被宣紋小心翼翼地攔住:「護法,顏姑娘來了。」
「瘋婆娘!」吳佑頓時表現出非常明顯的厭惡,「在這節骨眼上,她又要幹什麼丟人現眼的事?」
宣紋茫然搖頭。
吳佑氣不順地拂開袖子,卻還是皺眉去了。
宣紋側頭微笑,神情變得狡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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獻畫儀式上的一頓板子,已經把顏燦揍得是不成人形,但她完全不顧疼痛,仍披上了美麗的裙衣前來拜訪。
只可惜屁股都爛了,坐也坐不得,只能勉強站立在桌邊,顯出搖搖欲墜的憔悴模樣。
吳佑關上門,立刻質問道:「這麼晚了過來幹什麼?莫非你有《妙染》的消息?」
顏燦冷眼道:「我可沒拿,跟我沒關係。」
「那你想幹嗎?」吳佑落座給自己倒茶:「我忙著呢。」
顏燦握緊修長的手指,瞪向他說:「上次你答應給我搞來的藥還沒給我,金子都收了,想拖到什麼時候?」
吳佑不耐煩:「你要那劇毒之物何用?出了事豈不是查到我的頭上,還是少給我惹麻煩。」
「你以為不給我找藥,就沒人查你嗎?」顏燦忽然露出惡劣的笑容,把原本嬌柔的聲音放的很低,「是不是覺得三青齋與世隔絕,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吳佑抬起眼皮:「你知道什麼?」
顏燦笑意極深:「五靈散出現在了外面,不少畫家通過黑市爭相購買,你可沒少賺吧?」
吳佑越聽臉色越難看:「誰告訴你的?」
顏燦眼眸彎彎地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放心,你的破生意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我也不想多管,你只需把藥給我,我們就兩清,以後我也不煩你。」
梁參橫就在這島上住著,正為《妙染》氣急敗壞,若現在出了其他紕漏,必要惹他發狂發怒。
吳佑煩躁了片刻,終於還是起身到內室,轉而拿回來了個木盒給她:「快滾,別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