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歇斯底里吼道,
「我趁人不備,不顧一切衝去他家門口,不假思索將火把扔下去,火啊,就竄了上來。」
聽到這麼一句,失魂落魄的荀允和再也抑制不住,猩紅的雙目淬著濃烈的恨,猛地往前一衝,一腳踢開大門,如迅雷掠進當即掐住了荀夫人的喉嚨,
「你個毒婦!」
他竟留了這殺妻兇手做了枕邊人,他簡直該死!仿若油鍋絞在心口,荀允和理智已被仇恨與懊悔淹沒。
他這一下力道用到極致,荀夫人喉嚨口被扼緊,她甚至來不及看明白是何人,那一瞬間被掐暈了過去,眼看人就要被荀允和掐死,兩名侍衛飛奔而進,一左一右擒住他的手腕,逼著他鬆開荀夫人。
緊接著大理少卿劉越躍進來,攔在他跟前勸道,「荀大人,您堂堂首輔,豈能因為這等惡婦髒了手!」
「來人,將她押下,帶回衙門審問!」
侍衛一面將荀夫人提出去,一面從後頸扎了一根針,荀夫人打了個哆嗦,脖子往上一仰,便清醒了過來。
眼前侍衛林立,火把如雲,一張張熟悉的面容被燈火照亮,或不屑,或冷諷,或嫌惡,只有那個人,雙目似兩個泛紅的血窟窿,遺世獨立般矗在台階處,看也不看她一眼,仿佛她是什麼髒污。
荀夫人看清荀允和的身影,所有僥倖在一瞬被欺滅,身子癱軟了下去。
這時,荀念樨跪著爬過來,痛苦地望著自己的母親,
「娘,您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荀念樨撲在她跟前大哭。
荀夫人喉嚨方才被掐了一把,依然發不出聲響來,只喃喃看著自己的孩子,「樨兒.....」
荀允和直到三年後才肯接納她,因著雲靈是外室女,他始終不喜歡她,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兒子,為了獲得他一丁點憐惜,她堅持給兒子取名念樨。
往生閣兩側的耳室門均被打開,荀雲靈,老嬤嬤並幾個心腹均被押了出來。
在諸人身後,是青山寺的住持明戒大師及幾名武僧,他對著裴沐珩等人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驚動三公子與諸位大人,老衲慚愧,今日傍晚,這位荀夫人私下指使人行兇,為對方提前勘破,」老住持往跪著的幾人指了指,「劉大人,人證物證俱全,接下來就交給您了。」
回衙審問?
這可不是徐雲棲的目的。
秀娘優哉游哉從台階下來,往被堵了嘴巴的荀雲靈和荀念樨指了指,問劉越道,
「敢問劉大人,這位荀夫人手上有著人命,該如何判罪?她的兩個子女當作何安排?」
劉越精通大晉律法,稍一思忖便答,「葉氏先是殺人在先,今日行兇在後,又加了一條誆騙當朝首輔的罪名,數罪併罰,該判斬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