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內使並非旁人,而是素來伺候裴循的跟班。
小內使笑眯眯道,「殿下早來了,等您許久了。」
蘇子言趕忙跨門而入,便見案後坐著一人,那人一身絳紅王袍,面如朗月,意態慵懶,不是十二王裴循又是誰?
「殿下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吩咐我去府上一聲不好?」
裴循很少直接來工部尋他,兄弟倆大多時候是在王府相敘。
裴循慢悠悠轉過臉來,修長的脊樑往後靠在背搭,悠閒看著他,「沒事,路過順道看看你。」
他搭了一隻腿在錦杌,順道按了按曾經的痛處。
蘇子言來到他身側落下,目光落在他腳踝處,「天寒地凍,殿下這腿傷可徹底好了?」
裴循道,「我方才走到正陽門,不小心滑了一跤,以為傷著了,便來你這坐坐,可這一摸倒不覺得疼。」
蘇子言鬆了一口氣,連忙笑道,「那太好了,這應該是徹底痊癒了。」
「那徐娘子真有妙手回春之能!」
裴循聽了這話,眼底不自禁露出幾分柔色,目光垂下落在腳踝處,腦海忍不住回想第一日見她那回,她纖細的手指抵在他傷處,一寸寸按壓,她總能輕而易舉摸到他的痛點,後來銀杏上手時,便少了那抹遊刃有餘,
「她醫術著實無與倫比。」
蘇子言是細心之人,裴循這語氣里的柔軟與眼底那抹怔惘之色,並未逃過他眼睛,蘇子言很快意識到什麼,心頭變得沉重。
蘇子言與裴循一處長大,蘇子言又年長裴循幾歲,平日照顧裴循的時候多,對他性子最是熟悉不過,裴循看似瀟灑無羈,骨子裡既驕傲又執著,他這輩子將皇位視為囊中之物,並為此汲營不休。
他從未對哪個女人上過心,婚事從來都只是他奪嫡的籌碼。他固執地將一切七情六欲拋開,對自己太苛刻了。
身為表兄,蘇子言並不樂見如此,他希望裴循能過正常人的日子,甚至恨不得他與秦王一般,享受榮華富貴,妻妾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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