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些來之前就是同鄉,或者沾親帶故本就相識,這些則要熟絡一些。
可這些人看到俞漸離到來後都沒有靠近的意思,不主動打招呼,卻齊齊看向他,眼中不僅僅是驚艷,還有警惕與嫌惡。
他並未在意,他之前就有惡名,年歲也要比這些人大上些許,不想與他結交也正常。
他在一個矮桌前坐下。
這時有一人回頭,不屑地上下打量他後朗聲問道:「重學這些學科,你定然要比其他人學得快些吧?」
這也是在嘲諷他三進國子監,很多科目都是再學一遍。
「你說笑了。」俞漸離回答得平穩,語氣不卑不亢,「歷年科舉考的都是同樣的學科,不也有落榜之人?我若是庸才,反覆讀幾次也不會理解。諸位若是聰慧,就算是初學亦可超越我。」
他也就對紀硯白那種隨時發瘋,還真的有一擊斃命能力的人害怕,對其他人倒不至於怯懦。
那人未討到好,訕訕地並未再回答。
之前看俞漸離躲在明知言身邊,模樣唯唯諾諾的,還當是好欺負的,此時看來也不是任由人拿捏的。
主要是俞漸離說話不急不緩,態度也沒有明知言凌厲,挑不出什麼錯處,對人笑時更是溫柔到如沐春風。
這種軟綿綿的人反而更讓人惱火,繼續挑釁也只會顯得自己尖酸刻薄,俞漸離則越發楚楚可憐。
俞漸離的注意力卻在別處,心中想著,是不是可以回去尋明知言討要一些功課的心得批註?
他如果表現出來對學科不熟悉,會不會被明知言發現?
伴主角如伴虎啊……
實在不行就裝暈吧,誰讓他是柔弱不能自理的白月光呢。
*
夜裡,俞漸離拎著兩桶熱水回了自己的號房。
他來國子監已有三日,依舊除了明知言外,沒有任何人與他接觸。
好在沒有交新的朋友,也不再有其他人來招惹他,他也樂得清靜。
朋友少些,在他離世時也能少個傷心人。
當然,沒人招惹,卻沒能躲過被人圍觀的命運。
尤其集體晨課時,山長在台上授課,其他監生總是有意無意地朝著他這邊看過來。
有些人只是好奇,有些人則是單純的愛看,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還有些議論紛紛的,他也權當沒看見。
吃飯有明知言陪伴,洗澡卻成了他頭疼的問題,好在他今天找到了解決辦法。
他進入號房先將熱水桶放好,再仔細檢查門窗是否關好,這才脫掉了外衫,接著將長發全部束起,進行洗漱擦身。
途中,他聽到了隔壁的聲音,下意識地動作放緩,生怕自己這邊的水聲都會讓隔壁心煩。
他這邊小心翼翼,那邊卻很是吵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