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漸離很快猜到了紀硯白的意思,並未多思考便拒絕了:「這種事情被發現了不太好。」
「放心,我這一生對得起忠義二字,絕對不會供出你來。」
「可是……我……」
「一份十兩銀子。」
兩個號房同時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紀硯白似乎是覺得自己給少了,又補充了一句:「一份二十兩。」
二十兩!他爹現在的年俸才四十五兩外加二十二石大米。
一份二十兩,二十份就是四百兩!
國子監的山長德高望重,是被特別請來的,他老人家加上過節費等,一年也才一千多兩吧?
「有點多。」俞漸離終於出聲。
紀硯白鬆了一口氣:「哦,那就是同意了?你過來說,外面的護衛耳力也好,我怕他們聽見。」
有錢能使鬼推磨,也能讓病秧子的動作變得利落。
他能在臨死前給家中賺些銀兩,也算是報答了兩年照顧的恩情。
他壯著膽子起身,打開了中間的小窗,小心翼翼地往紀硯白那邊爬。
紀硯白那邊也沒點燈,但是夜視能力要比他好,看到他行動笨拙,伸手扶了他一把。
別看紀硯白人莽撞,行為卻十分得體,只是扶著他的手臂而已,見他安穩過來便鬆了手。
僅僅是片刻的接觸,俞漸離還是能夠感受到紀硯白的手掌很大,很寬,手指極長。
溫熱的手溫隔著衣服傳遞過來,暖暖的。
紀硯白引著他在桌前坐下,再在他面前放一個小冊子,又尋了幾封書信放在了桌面上。
做好了這一切,紀硯白才尋了一處背光的牆壁站穩,小聲道:「你可以點燃燭火了。」
俞漸離點燃燭火,如此一來,在樹上的護衛便只看到號房內有一道身影,影子模糊,輪廓變形,也看不出身形來。
他伸手拿來冊子翻開,讀了幾行後確定這是紀家的家規。
翻了幾頁真的到頭了,根本沒有幾條,還簡單易懂到可怕。
他看了看家規,再抬頭看向紀硯白。
紀硯白站在陰影處,身材高大,只是懶洋洋地倚靠著牆壁,眼神隨意地瞥向他。
男人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早就沒有了稚氣,而是在戰場摸爬滾打過的幹練與颯爽。
他的輪廓分明,一半被淹沒在陰暗中,更顯得他眼眸深邃,鼻樑筆直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