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硯白也在這個時候活動了一下肩膀,正要跟著起身,卻見俞漸離沒有走:「我在這裡做手工,你一會兒繼續練字,我看著你。」
紀硯白指著離開的幾個人道:「可他們都離開了。」
「你和他們比什麼?你是將領!而且我知道你覺少,精力足閒不住,那就多練一會兒。」
「噝——」紀硯白想要抗議。
「我已經松於對他們的教導,只單獨輔導你一人,你卻這般不領情。好,你對我不耐煩了,我現在就走。」俞漸離當即站起身,作勢就要爬窗戶回去。
「沒有沒有。」紀硯白伸出手來,拎著俞漸離的後衣領,拎小雞一樣地將他拎了回來,重新放回椅子上。
俞漸離第一次覺得,自己身體輕得像一件旁人隨意移動的衣服。
紀硯白看著那些筆墨紙硯就覺得頭疼,卻又無可奈何。
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道:「我寫,我先出去活動一番再回來,不然我坐不住。」
「好。」俞漸離見目的達成,便不會再胡攪蠻纏,當即答應。
紀硯白轉身出了號房,在院子裡練了一會兒拳腳,活動身體。
俞漸離坐在紀硯白的號房裡,繼續製作陸懷璟的釵子。
陸懷璟想做幾個華麗的金釵,他倒是能做,但是在國子監里工具肯定不夠,他跟父親提及了此事,之後俞井何會給他準備熔金的工具。
紀硯白在院子裡發泄了一會兒,重新回到號房前做了一個重重的深呼吸。
上戰場他都不怕,但是習字真的讓人頭疼。
再進來時,俞漸離正認真地做著釵子的細節。
他用自製的小鑷子,將一片小到手指都很難捏起來的花瓣,小心翼翼地拼到了花瓣上。
這一片花瓣貼完,俞漸離距離遠一些才能放肆呼吸,不然呼吸重一些都會將其他的零件吹走。
「做得這麼辛苦,為什麼還要做?」紀硯白坐在桌子前,重新拿起毛筆時問道。
「我其實很喜歡做這些東西,如果沒有任何要完成的目標,我其實很想做一個手藝人,做一些精緻的東西。製作的過程我沉浸其中,如果能看到別人也喜歡我做的東西,我會覺得自己得到了認可。如果能賣出去讓我生活下去,那就更好了。」
「就像我喜歡習武一般?」
「嗯,你有天賦,還喜歡這件事,發揮熱愛後能做得更好。我們一樣,只是喜歡的領域不一樣。」
「嗯。」
寂靜的夜,安靜的號房。
晚風清涼,吹動月色粼粼,號房內的燭火搖動。
俞漸離做手工,紀硯白練字。
期間,紀硯白主動詢問:「你平日裡都是只做這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