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意地朝裡間看了一眼道:「我能再留一盞燈嗎?」
「嗯, 沒事。」
紀硯白坐在了炭火盆邊,似乎是準備照看炭火。
俞漸離躺下後並未能立即入睡,而是詢問:「你睡不著的時候, 一般都會做什麼?」
「有時會出去練武,或者騎馬,在國子監時要憋悶一些,最近在練習在昏暗的環境裡使用暗器。」
俞漸離從來不知道紀硯白在練習暗器:「可是我從未聽到過聲響。」
「這種一般是秘密行動的時候才會做,如果你都能聽到聲音, 我還練什麼,乾脆光明正大地殺進去得了。」
「也對……」
紀硯白在此刻說道:「床頭有兩張紙, 你隨便撕下來幾塊丟起來。」
俞漸離從被子裡爬出來,伸手拿來紙張撕碎隨便拋了起來,他還在等待碎屑落下,卻看到碎屑突然改變了下落的趨勢,在他的眼前消失不見。
再回神時,他才發現那些紙屑全部被釘在了床一側的木板上。
他震驚得睜大了雙眼,湊過去,看到釘住紙屑的是銀針一樣的武器,尾端還墜著紅絲,想來是有一定的消音作用。
他指著這些銀針道:「我還當你會釘住其中一片,結果你釘住了全部,難怪你那麼難殺……啊,不對,難怪你那麼厲害。」
紀硯白學習不行,但是習武的能力從未被質疑過,什麼都是學一次便會,更是多年來罕見的奇才。
他被誇了也沒驕傲,而是道:「你在你的領域也很厲害。」
俞漸離再次縮回到被子裡,因為已經有些犯困,所以回答的時候也迷迷糊糊的:「我呀,其實全靠有些創新的腦子,其實我的手藝不如老匠人……」
說著仰面躺在床上,閉上眼睛,眯一會便開始了呼吸均勻的入睡狀態。
紀硯白沒再和他聊天,而是走過來伸手收走了銀針和紙屑。
他這種輕功極佳之人,做這些也不會發出什麼聲音來。
收完這些東西,他低下頭去看睡夢中的俞漸離,沒有任何的防備,處處都是破綻,顯然對他沒有任何防範之心。
他靜靜地在床邊站了許久,借著昏暗的燭火,看著俞漸離酣睡的模樣。
燭光搖曳,他的影子在俞漸離的身上微微晃動,最後遠離。
他又回到外間,難得的沒有練習暗器,而是靜靜地坐著。
直到有了困意,他才輕手輕腳地上了床,躺在了俞漸離的身邊。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在俞漸離身邊便會安心下來,明明俞漸離只是一個文弱的書生,根本保護不了他什麼,可他就是會覺得心中踏實。
聽著俞漸離的呼吸聲也能讓他內心平靜,焦躁感降低,沒多久後他也跟著進入夢鄉。
*
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