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在世的時候非議他,質疑他,仿佛他所有的優秀都是走了捷徑。
在他即將離世時,終於肯承認他的優秀,甚至開始傳說他。
自然,更多的人覺得俞漸離此生值得了。
在他生命最後的階段,他獨自回京,為自己證明了清白,他的父親也能順利歸京,還置辦了一處房產。
又用最後的餘力,得到了國公府的賞識,讓國公夫人親自去看望,也是為家中爭取了一絲庇護。
俞漸離的一些好友,比如國子學馬球隊成員,太學的顧瓊華、小胖,司天台的韓遇和呂君期,都曾嘗試登門看望,可惜都被婉拒了。
此時的俞漸離已經無法見人了,家中的人也沒有精力招待他們。
留松來了幾次,都是送來些必用的東西,也不用家中人出面,留下東西給雨瀾後又匆匆離開。
或許真的只有這種時刻,才能看出旁人真正的情誼來。
俞知蘊雖然不說,卻還是暗暗記住這些事情,待哥哥醒來,她會將這些事情告訴哥哥。
另一邊。
施淮岐這幾日都不安分,吃飯食不知味,睡覺也總是一個夢接著一個夢,睡得不安分。
他並未被牽扯進去,沒有被禁足,乾脆去尋了賀楚。
賀楚也不意外他會過來,在府中逗弄著自己新買的鳥。
施淮岐很是焦躁不安地道:「你說我要不要去看看俞漸離?」
「你去看了他也好不過來,如果真心裡過意不去,派人送些補品就是了。」
「我總怕紀硯白還沒回京,俞漸離已經沒了,那紀硯白得多難受,俞漸離算他第一個好朋友吧?」
賀楚的視線始終沒有離開自己的鳥,聽到這裡依舊沒有什麼神情變化:「紀硯白是戰場上長大的,經歷的生死離別很多,怕是比我們的內心都要強大,怎會受太大的影響?」
「怪可惜的……」
「明知言註定是被捨棄的那個,他的好友一同離開,他們兩個人的傳奇也能被世人傳下去。」
施淮岐表情變得有些難過:「曾經那麼看重明知言,第一個捨棄的也是明知言,以後我們倆會不會……」
「能怎麼辦?我們是被家中選中送去崇文館的,這一生已經被安排好了,只能謹言慎行,你還想去看望俞漸離?自己的處境都沒好多少。」
「你說得也是。」
「我打聽過了,也有其他人去俞家看望過,都沒進去門。」
施淮岐起初沒反應過來,很快苦笑道:「你還勸我呢,不也暗暗打聽?」
「俞漸離和明知言……」賀楚終於不再逗弄那隻鳥,嘆息道,「的確可惜。」
*
七皇子得到俞漸離的奏章後,也是絞盡腦汁,最後乾脆用了最歪的法子。
他命人將這份奏章夾在了其他的奏章中間,遞到了聖上手裡。
聖上身邊的公公有七皇子的人,一直盯著奏章的狀態。
若是這個法子不成,只能偷偷取回奏章再換其他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