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對待老夫,好大的膽子!」榮安將軍被揭了老底,氣的快要背過身去,恨不得上前把那小言官一刀斬了,在旁邊黨羽的安撫下才堪堪穩住心神,想起自己的身份,又將矛頭對準了段久:「段大人,這就是你們章台的人?這就是你們章台教出來的規矩?禮部呢,禮部何在!我要奏章台目無禮法,僭越犯上!」
我看著一直縮在人群後的韓章剛捏了捏自己站的酸痛的腰,手都還沒收回來,被榮安將軍叫的一個激靈,煩躁的「嘖」一聲,毫不掩飾地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沒事找事,煩不煩啊,站這麼遠都能被牽扯到」,不情不願的從人群中站出來,掛著假笑沖榮安將軍拱手道:
「禮部尚書在此。」
在場的人都知道,韓章是梁宴一手提拔上來的,平日裡和我最不對付,屬於是我在路上打個噴嚏嚇到了鳥,他都可以為了針對我而去替鳥打抱不平上摺子的人。以前榮安將軍參我的時候,他可沒少帶著禮部的一眾人一齊附和,恨不能趕緊我把從高位上拉下來亂腳踩死,是我遠近聞名的死對頭。
看到禮部是他說話,榮安將軍的臉色明顯變好,立馬又拿出自己開國將軍的架子出來,對韓章吩咐道:「韓尚書,去,立刻給我治章台這群人違背禮制的罪。」
榮安將軍說話的那語氣,簡直就像在對自家狗說:去,給我咬死對面的人,回來給你肉骨頭吃。韓章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連帶著身後的禮部官員們,臉色都不太好看。
我捧著肚子在檯面上笑的開心。活該!太活該了!韓章天天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逮著我死參,甚至附和榮安將軍的時候絕對想不到,他堂堂從一品尚書,在人家眼裡就是一條指哪打哪的狗。
我看著韓章那一臉陰沉的表情,直笑的肚子疼,轉頭指給我身後的兩個小鬼看,笑道:「看見沒,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作自受。」
韓章當然是不能被榮安將軍使喚動的。畢竟他身後的主子是梁宴,打了他的臉就等同於打了皇帝的臉,他作為梁宴的無腦追隨者自然是不能容忍的。
「將軍這是說的哪裡話,」韓章對著榮安將軍露出一個客套的笑,笑意卻不達眼底。「章台本就有諫言的職能,怎麼能算違背禮制呢。在下與沈宰輔同朝為官多年,實在是要為他說句公道話。」
嗯?
我皺著眉望向韓章,這又是準備唱哪出?
韓章道:「沈大人雖然為人處世張揚了些,做官囂張又放肆,常常不把祖宗禮法放在眼裡。還仗勢欺人,經常打壓禮部,小人之心,眥睚必報,可以說是下官為官這麼多年見過的最惹人生厭的人。」
我、就、知、道!
這廝跟梁宴簡直是一派人物,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但是,」韓章抬眼道:「您要說他是奸臣,那下官可不敢苟同。下官雖與沈宰輔仇怨頗深,但到底是能分的出善惡忠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