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喊一個鬼魂去泡溫泉有什麼問題?!這他娘的是正常人能幹的出來的事嗎?!
難不成你叫我去蹲在泉邊欣賞你脫光了衣物泡在池子裡的風景嗎?!
我本來是要罵出聲來的,但想了想,最後一種情況真的有可能是梁宴這種不要臉的狗東西幹得出來的,索性噤了聲,以免給梁宴這個不正常的傢伙提供一種全新的思路。
「怎麼不說話了,到底答不答應?」梁宴皺了皺眉,在我臉上掃了一掃,目光又往下移,望到我的腰帶上,隨即眉頭皺的更深。「在牢房裡的那一次託夢時,我就想問,你明明……」
梁宴的語氣頓了一下,似乎是很不滿意他接下來要說的這個詞,但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句替代它,只能皺著眉,略帶著不滿地繼續道:
「你明明……逝世時衣冠整潔,怎麼才做鬼數日功夫,這腰帶就散亂地耷拉在一旁,上面還有這麼明顯的扯拽痕跡?宰輔大人,你可不要告訴我,這腰帶是你自己閒時無趣,抽出來拉拽成這副模樣的。」
哪副模樣?
我低下頭端詳著那塊已經變的皺皺巴巴的布料,驀地想起來徐楚平日裡最喜歡揪著我的衣帶玩,一扯扯一整天。雖然一直很不能理解那小奶糰子究竟在其中獲得了什麼樂趣,但一個稚童,願意玩就玩吧,一條衣帶而已,我也從來沒在意過。
況且我上回假造紅繩從梁宴眼皮子底下溜走,抽的也是我腰帶上的綢線,這破舊一點不是很正常嗎?雖然我記得這身衣物好像是用誰贈給我的什麼極品綢緞做的,嘶……誰送我的來著?算了,不重要。反正再好的東西終究也是要用壞的,有拽扯痕跡怎麼了。
嘖,梁宴這狗眼睛怎麼這麼靈,屁大點事他也能發現。
我根本沒把這種小事放在心裡,也沒在梁宴臉上看出什麼不妥的情緒,直接道:「哦,徐楚那小鬼拽的吧,他最喜歡窩在我懷裡扯我衣帶玩。我上回要用絲線也扯了兩根,是有點破舊了,改天讓段久給我燒兩件新衣裳下來,就……」
我一句「好了」還沒說出口,就立刻意識到情形不對,因為梁宴突然扼住了我的後頸,捏了兩下,並且以一種極其平淡的口吻打斷我道:「徐楚……嗯,上一個叫什麼來著,徐生?啊,還能窩在你懷裡,我們宰輔大人可真是廣結善緣,都當了鬼了,還能結識這麼多有趣的——好、友、啊。」
一種後背發涼的毛骨悚然感順著梁宴的話語向我席捲而來。我咽了咽口水,又想起當年我被壓在龍椅上、被鎖在床榻里,在梁宴帶著薄怒的動作間被逼到失去意識前,也總是聽到他如此淡然卻又危險意味十足的語氣。
我渾身一激靈,戒備心當即做出反應,試圖辯解道:「等一等,我認為事情一定跟你想像中的有些出入,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理解有誤的情況。」
「誤會嗎。」
梁宴捏著我後頸的手一用力,我本能地瑟縮著往後仰了仰頭,露出致命又纖瘦的脖頸。下一刻,喉嚨間凸起的結喉被人一口咬住,激的我整個人抖了一抖。
更過分的是,咬人者態度戲謔、氣焰囂張,聽到我抑制不住的悶哼了一聲,卻不收口,反而捏著我的後頸往後壓了壓,示意我把頭向後仰的更低,好讓他在上面留下了更深的一串牙印。
梁宴舔著唇縫抬起頭,捏著我後頸的手卻沒松,只是放任我抬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