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沒力氣同梁宴胡鬧,只想倒頭就睡,卻又被滿頭的雪淋的冰涼,清醒地睜開眼,看著梁宴一會功夫就被凍紅的鼻頭,抬手就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病的不輕吧你!大晚上的作什麼妖,那麼喜歡雪,我叫人挖個坑給你埋裡面怎麼樣!」
梁宴穿著單薄的衣衫,帶著一身涼氣,掀開我的被子往裡鑽。我往他腿上又狠狠地踢了兩腳,抽出床尾暖被裡還有熱度的湯婆子往他懷裡砸。
梁宴被砸的悶哼了一聲,壓住我想打他的手,鼻尖埋在我的頸窩裡蹭了蹭,蹭的我滿臉都是從他發上掉落下來的雪碴子。
「沈子義。」梁宴的聲音響在我的耳側,帶著絲絲點點的笑意,和我許久沒能聽到的真情。
他說:「他朝若是同淋雪……」
我摸了把臉上的雪水,報復般地抹在梁宴剛暖和起來的頸間,然後扯著被子轉身閉上了眼。
只給梁宴留下一句諷刺語氣十足的:「白頭並非雪可替。」
「是嗎。」梁宴似乎在背後靜靜地看了我一會,緊接著貼上來攬住我的腰。他的呼吸繞在我的耳旁,那一瞬間,我覺得梁宴很想跟我說些什麼,很想在這些年不死不休的仇恨里說破些什麼。但他最終只是嘆了口氣,吻了下我的頸部繃起的血脈,在我耳邊輕聲道:「睡吧。」
雪夜將明,未說完的話語都全部留在那一夜裡,再無人提起。也許某一天,路過的風和化掉的雪還會記得,那晚有人幼稚地捧了一把雪,有人假裝背過身卻紅了臉,兩人糾纏了一夜,卻都語意未盡。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白頭並非雪可替,相識已是上上籤。」
……
第79章 番外 帝最忌有人肖似宰輔
一國主君和當朝宰輔糾纏十餘載,關係詭異,氣氛難明,這朝野上下當真就無一人察覺?
不,是有的。
能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的,個頂個的都是人精,其中當然有些人早早察覺到皇帝與宰輔之間的態度曖昧不明,也產生過國君愛好龍陽,與沈宰輔關係過界的想法。
但有人敢說嗎?沒有。
因為那些只是酒醉後在宴會上對此事隨口一提的官員,第二天都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京都之中,沒人知道他們去哪裡了,也沒人知道他們是生是死。唯獨只知道,這些消失的人都是因為對陛下和宰輔妄加猜忌,才惹來如此禍端。
這些消失的人中一部分是因為用一些不入流的話形容沈棄,被梁宴聽到直接殺之解憤的。另外一部分是偶然間撞破過陛下把宰輔壓在地上、舉止輕佻的人,沈棄擔心會傳出些過分誇張的風言風語,影響朝堂的穩定,就利誘加要挾著把那些官員調往了別處任職。
當然,也不乏有既知曉皇帝與宰輔關係,還能安安穩穩的在朝堂上屹立不倒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