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在他手下笑的歡喜。
捏糖的人也不知何時笑彎了眉梢。
只是那時除了墓穴里陰冷的風和火,沒有人知道,連段久自己也不知道。
他那十成歡喜里摻了幾成歡心。
又有幾成喜歡。
作者有話說:
某年某月某日聽說自己空著的墓里突然有人進去了的宰輔:「哪個賊膽子這麼大,連本相的墓都敢下手?!」
拿著暗閣呈上來的調查結果十分頭疼的陛下:「......你的好兄弟段久。」
沈宰輔:「???他瘋了?!他跑去我墓里幹嘛?」
梁宴揉了揉頭:「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在你墓里......做糖人。」
沈棄(震驚)(不可置信)(逐漸接受)(試圖為自己的好兄弟找補):「......朝堂的事務已經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棘手到,把一個好好的官員逼成一個手藝人了嗎?」
梁宴:「......」
第86章 段久x徐生③ 「圓滿在春日裡」
如果日子能這樣一直過下去,似乎也不賴。日日的陪伴里總能潛移默化地長出情愫的花,看不清的感情總有一天能撥開雲霧,那些經年裡的遺憾也總能被時間抹平。
可惜......人的一生看似很長,真正值得珍惜的時光卻總是只有那麼一點。
而那一點裡,又總是我們把握不住的現在。
段久還沒來得及帶徐生看一看他沒見識過的山河日落,徐生也還沒找到機會報答段久當年的救命之恩,那些稀疏平常相伴的日子就像握不住的沙,倏地一下就在手裡飛逝乾淨,連一點餘暉都不肯留下。
徐生要走了。
準確來說,是徐生的魂魄要消散了,為了送弟弟和另一位當了厲鬼的姑娘一起前往輪迴,他要撕裂自己的魂魄去燒起一場陽火。
徐生把這件事告訴段久的時候,段久並沒有表現出別樣的情緒。他一如往常一般掛著淡淡地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才看向徐生,問道:「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嗎?」
問題輕描淡寫,似乎還夾雜著浮於表面的客套,一下子把兩個人的距離拉到初識之日,把多日來的陪伴與升溫一筆勾銷。
但若是沈棄在這裡,便能一眼識破段久藏在微笑面具下難言的偽裝。
他算什麼。
不過是多年前一段往事裡的過客,再厚著臉皮也只能算曾經有恩,這點恩情太淡,怎麼能比得上血肉至親。
段久明白,徐生必須得走,這是他的宿命和逃不掉的惡果,段久也清楚,送弟弟前往輪迴是徐生一直的夙願,是不能改變的因果。
所以我不能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