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是怕,摘掉死了,做不上?太虧了?
這賤蟲,別的事上沒腦子,這事倒知道給自己想想利弊,怕提前死了不划算。
「呵呵。」於寒樂了,伸手捏住他的尾巴:「既然你腦子這麼清楚的話,我倒是要問問,你是想和誰做?」
安德烈足夠簡單粗暴的回答:「您。」
「我?」於寒貼近這隻腦子時不時就掉線的蟲,近到和他鼻子挨著鼻子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安德烈看著眼前跨坐在自己身上的雄蟲,忽然抬起手擁住他的肩膀,在兩個身體徹底貼在一起時蹦出劇烈的心跳聲,以及沉悶的回答。
「不知道……但,您是活的。」
我是活的?
於寒不明白這話什麼意思,想起來問問,肩膀被抱得死緊。
這隻蟲,從來沒觸碰過他,包括下午想搶紙飛機時都恪守規矩的不觸碰他,此時卻緊緊的摟著。
他很輕鬆就可以掙開,但才動了一下,安德烈那隻一直有脫臼跡象的手臂就發出咯咯的骨頭摩擦聲——如果執意掙脫,最後肯定是又把他肩膀給掰開。
安德烈抱著懷裡的雄蟲,感受著彼此的心跳,靜靜的看著屋頂。
許是帝星周圍布置的強磁系統過於強大,沒有任何別的星系的生物可以在未經允許的情況下進入,數萬年來,那裡一直是宇宙中心。
那個遙遠的地方,他只去過一次,也明知道那是這輩子唯一一次。
那些年少時的熱切想法,總會隨著時間的磋磨而平淡,就像這三個月。
三個月之前,他就算是已經知道了自己沒什麼機會達成目標去帝星,卻還是按部就班,為此獻出自己的努力。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所謂的愛意,其實只剩下不想對不起曾經的自己,不想讓曾經的自己失望。
可現在……隨著他的腦子漸漸壞了,他才發現,有些東西,不是存在記憶里就有用的。
記憶會消失,但眼前的活物不會。
他不想再在看不見希望的黑暗中去妄想天邊的月,而是想抓緊眼前僅剩的光源……哪怕是僅有的,明知抓住了也會散去,還是會拼命伸出手去抓。
更何況,這道光,燦爛,熱烈,給了他許許多多前所未有的鮮活感受,在他瀕臨死亡的時候給了他一口氣,即便最後的結果是燒盡了,燙疼了,那也是炙熱的感受,而非幻想中的虛無。
「您是……活的。」他重複著這句,不知原由的話。
其實,當得知安德烈同意的時候,於寒更想拿到的答案是:我不想,我還是更喜歡那個『人』。
不過於寒也拎得清,這世上哪有幾個像他哥那樣把蟲族娶回家來的。反正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對他有興趣,想玩蟲,想試試和蟲睡是什麼感覺,現在他同意了,順水推舟是最好的選擇。
玩玩而已,兩邊談清楚就行,別的都沒必要。
「行。」
隨著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脫掉,雌蟲眼神開始變得有些痴痴地,他看著眼前在月光下皮膚光滑的雄蟲,忍不住小心翼翼的抬手,用指尖輕觸了一下他胳膊上比起其它雄蟲來說,有點鼓起的肌腱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