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方面他沒有大包大攬,完全給林溫制定好行動路線,讓林溫按照他的想法去處理,反而給了林溫絕對的自由權。他沒有干涉林溫從詹姆斯那裡打通的人脈渠道,放任林溫去參加各種各樣的富家聚會,見識各種圈層養出來的紳士和笑面虎。也沒有急著讓林溫快速上手金錢交易方面的事務,只是在酒會上給林溫引薦了幾位在炒股方面頗有心得的人,然後給了林溫一筆錢,讓林溫自己自由的去買一隻股票。
傅深其實是個急性子的人,他不想陷入長期的等待,花上漫長的時間來培養一棵樹苗成材。他在金融市場上快速收割的工作作風也延伸到了對林溫培養中,雖然傅深覺得自己所有步驟的都能算得上是徐徐圖之,但實際上他已經把林溫的所有空閒時間都安排的滿滿當當。
林溫倒是沒覺得這樣的繁忙有什麼不好,他來英國後時間上的安排一直很滿,與傅深完全覺得休息時間沒用的工作狂行為竟然剛好吻合。加上林溫一直對傅深畢恭畢敬的感激態度,以及對傅深的話奉為金科玉律的盲目崇拜心理,讓他對傅深所有的安排都心甘如飴。
直到林溫的冬假都已經全部結束,初春的第一茬新草都已經長了起來,詹姆斯想邀請林溫去打馬球的簡函連發來了三封,傅深才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和林溫日夜相處的時間,竟然都已過了一個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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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國的郊外空氣清新、綠樹成蔭,開春天氣回暖的緣故,時不時還能看見鳥雀振翅高飛,草野的原住居民在荊棘叢里來回蹦跳。大自然在春天的柔風裡呈現出一片祥和繁茂、生機勃勃的景象,可同樣開在這裡的馬球比賽卻沒沾染上一點其樂融融的和諧氛圍。
馬球比賽說是娛樂活動,其實也是富家交際圈的一個小型社交場,誰和誰配合得當、誰單槍匹馬可做先鋒、誰馬球技術精湛、又該和誰組隊參賽,在場的人心裡都有一筆數。
林溫作為今年額外被加進來的外來人員,從一進會場就格外受人矚目。人脈廣的人已經從這幾個月大大小小的私下聚會上對林溫混了個眼熟,知道他背後的關係也知道詹姆斯對他青眼有加。與傅深熟識的好友上來熱情的和他打了招呼,其他沒見過的也多多少少虛情假意的來客套了一番。
林溫撐著一張八方不動的溫和模樣,笑到最後臉都僵了,冗長的外國人名在他腦海里繞成亂麻漿糊,直叫他頭昏腦漲。來時他還忐忑初來乍到過於緊張怕露洋相,一番成人往來的人情世故結束之後,他的內心已經沒有一點緊張的波瀾,只剩下疲累的困頓。
「撐不住了?這才哪到哪啊,馬球都還沒開始打呢。」蔣越和一群熟識的美女們熱情地聊完天,轉頭看見林溫撐著馬球桿嘆氣,走上前來搭住林溫的肩膀,笑道:「你就是脾氣太好,誰來找你聊兩句你都笑著聽,這一點都不像傅深的風格。傅深從來都不在這種無聊的寒暄上浪費時間,你學學他,下回再遇見繞著彎子嘲諷你套你話的,你也甩臉子走人。」
蔣越跟傅深留學時期便認識了,是多年的好友,這幾個月林溫也與蔣越混熟了一些,聞言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笑了笑:「也沒都聽,一些人閒聊的時候我都在出神。只希望別無意間得罪了誰,平白給先生惹麻煩。」
「害,這圈子裡天天都有麻煩,傅深早見慣了,你用不著擔心他。」男人的天性作祟,見到林溫平時對傅深又軟又溫順,蔣越忍不住犯賤:「我說你這性子容貌,怎麼會選擇跟著傅深這個要錢不要命的人?我記得當年他一工作起來什麼都顧不上,這你也能忍?換我我可忍不了,縱使傅深長得再好看錢再多,冷冰冰有什麼意思。」
「……」
最初傅深給蔣越介紹林溫的時候,林溫在旁喊了傅深一句先生。就這麼一句簡單的稱呼,讓蔣越直接斷定他倆關係不一般,從頭誤會到尾,一廂情願的認為林溫是傅深的小情人,怎麼解釋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