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他第二次重生的時候,莫名其妙腳滑一頭撞在上面,把自己成功撞死了的物件嗎。
不知道什麼緣故後來不見了?
陳旗不知道,傅深卻清楚的不行。
因為他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把那個該死的大水晶球搬出去砸了,砸的碎碎的丟進了離他家最遠的垃圾場廢料堆里,確保再也不能出現在他面前,危害他的生命安全。
傅深眼不見心不煩,為了避免意外,後來那個展示台也再沒有放置別的東西,一直閒置在那裡。
至於為什麼總是盯著那裡出神?
傅深還真沒在意過。
可能是因為那段時間滿心計較著重生和利用林溫的事情,一步一步環環相扣都得他一人想的妥帖。思緒繁雜下意識望向舊物存放的地方,或許是內心不安和生怕又是黃粱一夢的忐忑。
他自己沒留意到,林溫卻替他放在了心上。
一直放到了現在。
水晶球的燈帶暖黃奪目。
林溫的眼底波光粼粼。
液體搖晃,顆粒大的雪花隨著流轉的動作紛紛擾擾地落下來,覆蓋了整個晶球表面,又緩緩降落在水晶球中央的雪人身上,像是一場永不停歇的雪。
傅深就在這樣明亮的目光和暖意融融的氛圍里,低頭透過雪粒望進林溫的眼裡。
在告訴林溫不需要有愧疚感和不配感時,傅深其實還有一句話沒說。
他覺得林溫最應該學會的,不是什麼金融理論人情手段,也不是什麼勤奮刻苦的大道箴言。人走的路會經過許多人的指點和指指點點,但人生卻是只有自己才能度過的。傅深那一刻其實是想告訴林溫,報復別人之前先學會愛自己。
但這句話在他喉嚨里滾了兩圈,又被他咽了回去,到底是沒言語。
他不想給林溫說這種空洞的大道理。
因為愛自己這種事不需要別人來教,也沒人能教。
苦楚不由人,無人能渡己。
大道在前,可又不是每個人都能變成參悟己身的神。
傅深也有自己的私心,他需要林溫在復仇的道路上走的更遠更深,也需要林溫的仇恨更加的刻骨銘心,所以他從不干涉林溫在這條道路上幾近於虐待自身的前進行為,只閒坐於高台之上,冷眼看著林溫在荊棘叢里鮮血淋漓的摸爬滾打。
不動一絲真情。
他原本認為沒必要,畢竟商人從來只關心自身利益幾何,誰會對自己隨手投資的一隻股票動真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