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某高檔會所。
獨立二層小樓富麗堂皇的場廳常年標著令人望而卻步的價格,今天卻被全部清空了出來,按照舞會主角的喜好,從上到下重新布置成了仿歐洲宮廷式的風格。連服務生也被要求穿上指定品牌的服裝,戴上幾乎抵一個月工資的復古胸針,按照培訓好的姿態點頭輕彎腰服務客人。
門口的安保人員得知今天的工資可以翻三倍,一個個都站直了身子,嚴格地檢查著受邀者的邀請函,盡心盡力的把一群從豪車上下來的少爺小姐領進會場的休息區域。
換好衣服的白苒從化妝間出來,理了理自己厚重的大裙擺,抬頭卻看見自己的男伴倚在牆上,只顧著抽菸回手機,看都沒看她一眼,連她走出來被裙角絆了一下也沒在意。她被化妝師精心修飾過顯幼態的眉宇狠狠皺起來,毫不客氣地開口:
「我早就說了我不想來,你明知道我和方妤從小不對付還偏要應下來。韓知,你以為你給我找不痛快你爸就能把護照還給你,就能任由你去英國把那個人找回來?別做夢了,人家早就跟著比你更像個人的走了,你在我面前成天演這種後悔姿態給誰看呢?我都嫌噁心!」
大概一個多月以前,韓知派去英國找林溫的人突然音訊全無,連帶著林溫在英國的全部他都失去了消息渠道。這令兩年來被自己父親嚴加看管不能出國的韓知更加煩躁,連著好幾天都泡在酒吧里夜不歸宿。
本就心裡不痛快的韓知被白苒這麼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心裡的火氣蹭蹭的朝外冒,下意識就揚起了手,冷臉道:「閉嘴!」
「呵,你想打我嗎?你打啊!」
白苒完全不是任由韓知呼來喚去人,她家境好,從小和韓知就是站在平等的地位,誰也不低誰一等。真要比起來,她家的產業雖然沒有韓家涉獵廣,但她是家裡的獨生女,說話底氣不知道要比韓知這種父親在外面遍地私生子的人硬多少。見韓知揚起手,她不怕反上前用力推了一把韓知,橫眉道:
「你以為我是你外面養的那些小情兒?天天忍著你哄著你高興。我告訴你,我不是林溫,我可沒有愛你愛的死去活來,你要是敢動我一下,我就讓我爸跟韓叔叔說取消婚約。丟了我們白家的助力,我看你們下個季度的貸款怎麼辦!」
「別說的跟我占了你家多大便宜一樣。」韓知抓著白苒的手臂往後一甩,不耐道:「沒我你早不知道在哪家監獄吃牢飯了,還能有如今的好日子過?等我把林溫找回來,會想辦法處理婚約的事,這門婚事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人不滿!」
提到當年車禍的事,白苒的氣焰就啞了火,只能生生把自己的脾氣壓了回去,不敢在韓知面前再叫嚷些什麼。
這門婚事在現階段對韓、白兩家的發展都至關重要。白苒的態度軟化,韓知也在抽完一根煙後平靜下來:「行了,別在這裡翻舊帳,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有什麼好互相埋怨的。參加方妤的生日宴不也是你爸讓你來的嗎,既然兩家都需要我們演好未婚夫妻的模樣,撐著演就是了。」
一對怨偶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在利益的加持下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又重新戴回親昵的假面,攜手向宴會廳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