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身邊能利用的一切,千絲萬縷的小圈一步一步靠近,放鬆對手的警惕,最終所有的線都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彌天大網,把對手框死在網中。
傅深從來都不是什麼心慈手軟之人,他從不做無用功。
這些傅深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就告訴過他。
只是他自己沒親眼見過,以為傅深的手段會只有他表露出來的那一截。
殊不知傅深做一分藏十分,他早就在局中,是傅深精心編織巨網中的一環。
這整件事驚心動魄,稍有差池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但傅深卻一絲一毫都沒有表露出來。
傅深只是瞞了他,可最終也沒騙他。
那份兩千萬的補償合同,就是傅深一直說的會為他兜底的措施。倘若東窗事發,林溫沒能自己從其中脫身,那麼傅深會花錢為他平息方妤的怒火,和決策失誤所有後果,確保他能從其中全身而退。
這已經是傅深能在理智里動的全部私情。
為了他這一步棋。
那天林溫一個人在香港的烈日下站了許久,最終還是什麼也沒做,只抱了桶冰激凌返回酒店。
他邊哭邊吃完了一整桶好吃的慕斯味,又去樓下買了桶最難吃的口味留給傅深。
然後他想,他其實是怪不了傅深的。
假若是換了他經歷傅深所經歷的一切,去籌謀傅深想謀劃的,他也會選擇在一切塵埃落地之前把所有事情都隱瞞下來。
傅深沒有做錯什麼,每一步都是該走的正確道路。
他只是......克制不住的有些難過。
克制不住的有些傷心低落。
他一直以為自己已經能做傅深並肩戰鬥的同行者,實際上到頭來,他還是只能依靠傅深的保護,才能在激流勇進的漩渦中獨善其身。
從香港離開的那天,林溫坐在車裡望著中央大道車水馬龍的場景,心想:
他得從傅深家搬出去。
他不能再依靠傅深了,他要自己來搏一搏。
他不想做任人擺弄的棋子,也不想做被傅深納進保護範圍的鳥。
他要做蒲公英。
任風吹散,獨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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