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俯下身,做了延長的指甲在林溫腕間的錶盤上輕敲兩下,低頭在林溫耳邊道:「他向我許諾,如果有一天你出手對付我,他便會站在你的對立面,保下我一命。」
「你看,這世間的情愛比紙都薄。」白苒在林溫耳邊吐出一口氣,笑意盈盈又滿是惡毒地低語。「以前是韓知,現在是傅深。我們的世界利益至上,萬般皆可棄,你一意孤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深陷其中,又有什麼用?到頭來,你永遠都是被捨棄的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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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苒走後,林溫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其實比起茶,他更愛咖啡因這種能短時間內就讓他提神的效率飲品。但由此帶來的副作用也十分深厚——他會被吸收到體內的咖啡因強控失眠,到凌晨兩三點都還沒有困意,最後演變成起床加班的額外工作時光。第二天再靠濃厚的咖啡撐起困意,循環往復沒有止境。
原本這並沒有什麼,他仗著自己年輕身體好從來不甚在意,直到他和傅深的關係更進一步,進到兩個人漸漸演變在一個房間一張床上休息。理所當然,敏銳的傅深發現了他熬夜加班的壞習慣,並每每強制性的把他抱上床摟進懷裡關機休息。
他沒告訴傅深自己常年失眠,哪怕被傅深抱在懷裡,也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因為傅深總是會默默陪著他熬夜,直到確認他睡著了才會安然入眠。
他那時對傅深抱著的幾乎是一種虔誠般的愛戀,不想讓自己一絲一毫的缺點展露在傅深面前,也不想傅深因為自己受到一絲一點的傷害。所以他總是早早上床,先假裝自己睡著,等傅深睡熟後再躡手躡腳地拿來手機,縮在被子裡擋著光線處理工作。
他一直以為自己這樣的做法天衣無縫,直到某天凌晨三點打著哈欠掀開被子,對上了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盯著被子鼓起來的包看了許久的傅深的眼睛。
那天他心虛的不行,一時間連藉口也想不出來,只能呆呆的和傅深對視。然而傅深最後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他的頭髮,替他捏了捏疲累的眼角,抱著他為他調整了一個舒適的睡姿讓他睡覺,直到他快睡著時才聽見傅深似有若無的在他耳邊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睡醒,他便發現家裡大大小小的咖啡豆咖啡機全都沒了蹤影,連傅深自己平時愛喝的款式都消失了個乾淨,全都換成了調理身體助眠的花茶。辦公桌上也被傅深挑選的茶具所占據,傅深路過或是來找他,總會替他把茶溫好空調調好,再給他備一些隨手可拿的能量棒。而此後,每天一碗調理氣血的熱湯,無論傅深多忙,都回親自下廚燉好送到他手上。
連同這他一直把傅深拒之門外的所謂「冷靜期」期間也從未斷過。
他嘴上說著理解傅深的做法、明白傅深的用意,其實心裡到底是怨了的,不然不會以冷靜的名頭,劃開一條克制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