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操心你,你被甩了關我什麼事?你是我兒子又不是我閨蜜,我又不和你站在一邊。」傅母一臉莫名其妙地看了傅深一眼,「我操心的是我公司未來接班人!小溫多有能力,挑著燈籠都找不到這麼好這麼負責的公司經理人,我還想著等你把人哄高興了,我這回回來就可以把人接去英國接我的班了,你倒好!把人越哄越遠,現在都到快要一拍兩散的邊緣了,你讓我怎麼好意思再去找人家開這個口!」
傅深低著腦袋撥弄著茶杯辯解:「沒有要一拍兩散,我們只是......」
「只是什麼?吵架?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傅母翻了個白眼,對自己這什麼話都憋在心裡不往外說的悶葫蘆兒子埋汰的不行。
「你要不是怕小溫趁此機會甩了你,你會每天忙得不開可交還插空去人家公司賄賂保安?會特意跑去小溫住的地方,把人家左鄰右舍的房子全買了下來?還是說你要告訴我,上個月你特地給詹姆斯的哥哥寫信,拿截斷人家私底下三條投資線路的事威脅他,管好自己的弟弟別讓詹姆斯來國內,只是你一時興起參與人家家事的隨口一說?」
傅母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嗤了一聲:「你這些招都是你爸當年玩剩下的小兒科把戲,他從小當做睡前故事講給你聽,我還能不了解?」
傅深沒想到他瞞著人偷偷給詹姆斯家寫警告信的事自己母親也知道,一瞬間被戳中了啞穴,安靜地待著一旁當啞巴不反駁了。
「小時候我和你爸拌嘴吵架,氣上頭了互相吵嚷說要離婚,你就是這樣。面上一點不露,實際上心裡慌得不行,跟個跟屁蟲一樣黏在我後面。問你幹什麼也不說,但我去哪你去哪,睡覺也非要擠進來,騰出一隻手拽住我的衣服,生怕我趁你睡著自己走了把你留下來。還有你姐姐出嫁前......」
傅母語氣一頓,臉上不由出現懷念的神色,語氣放軟了下來:「你姐姐結婚前幾天,要從家裡搬出去的時候,你也是這樣。」
「纏著你姐寸步不離,還在她公司周圍、住所周圍都買了房子。你姐問你是不是不捨得她,你還不承認,嘴硬說是太閒了沒事幹才這樣。後來我才想明白,你確實不是不捨得,你是害怕。害怕她嫁出去之後就不會再回來,害怕她留下你。」
「雖然後來......她確實再也沒辦法回來了。」
傅母的語氣陡然低落下去。她看著手裡亭亭玉立的百合花,想起從前女兒抱著花回家時的音容笑貌,一瞬間想哭,又不願意在自己孩子面前展露如此脆弱的一面,於是偏過了頭。
「但我從那時起便知道,你看著要強,實際上心裡是個沒安全感的孩子。你爸在你面前舊疾發作的突然離世,讓你害怕自己在意的人消失在你面前。你害怕分別,害怕別人把你拋下,但你又不願意讓別人瞧出來自己的軟弱,於是就假裝什麼也不在乎,冷著心腸冷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