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腿也有被帶刺藤蔓劃出的長長的傷痕,並不深,再加上時間久了,基本都已癒合,只是會形成一條細線,在他偏白的皮膚上很顯眼。
越光手握著他的腳腕,不免湊近了看,想像他到底遇到了些什麼。
他看了很久,這才收回眼神,繼續塗藥。
剛塗好了藥,不好穿鞋子,越影怕他醒過來後吵著要走路,便用白色布條將他的腳一寸寸纏繞包裹好,只將腳趾露在外面,最後打了一個小小的結。
站起身後發現席言睡著了。側著身子,一隻手放在耳朵下,睡得安穩。
他的睫毛很長,垂眸時便在眼下投下陰影,此時被風一吹,如蝶翼般微微顫動。
越影輕輕按著他的眼皮,稍一用力,便感覺到脆弱眼皮下轉動的眼珠,也許是不舒服,席言皺了皺眉,越影如夢初醒般收了手。
席言這一覺睡了很久。
等他揉著眼睛從榻上坐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身上蓋著一件披風,整體紅色,上繡金線。
越影坐在一旁擦著劍,聽見動靜看了過來。
「夜裡冷,你把披風披上,待會兒洗完澡再換衣服。」
他的肩頭落了幾朵藤蘿,像是在這裡坐了一下午似的。
席言洗了個澡,洗去一身污垢,看見越影為他準備好的衣服時,不由愣了一下。
大概是相貌上的差異,越影看出他不是中原人,給他準備的也是苗疆那邊的服飾。
倒是跟目族的衣服很像,跟中原的冠袍帶屢相比大膽了許多,肩上墜著銀質流蘇,搖晃間如鈴鐺作響。
第一次見到他這個打扮,越影愣了許久,久到席言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問題,然而越影只說了一句「很好看」,沒有其他表示,但眼神明顯溫和了些。
「你以後就住在這裡,」越影給他舀了碗湯,「有什麼少的跟下人說就是。」
席言抬起眼去看他,越影看出他眼中的詢問,答道:「我白天會過來。」
意思就是晚上不在這邊住。
越影沒有成家,越母又心疼他,所以並未搬出來,到了晚上還得回去。
剛好,席言有一些事情要做,越影不在才更方便。
吃完飯後,越影帶著他去準備好的房間,負責照顧席言的下人也跟在後面。
屋子很大,東西也很多,下人為他介紹起屋裡的東西該如何使用。
越影就站在旁邊看著,看著看著,他忽然發現席言有個習慣,聽人說話的時候,總是認真的盯著說話的人。
就連下人都被他直白的眼神盯得有些臉紅,撓了撓發燙的臉,不自覺的瞟向屋裡其他東西。
講到桌上香爐的時候,越影掰過席言的肩膀,接著講了下去。
席言自然轉移了注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