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言沒有給他確切的答案,只說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願意跟傅銘月一起回到那個風景不錯的小鎮。
但這句話就像戰士上戰場前的承諾,人生的無常,又有誰能說的清呢。
另一邊,越影忽然勒馬,嚴肅的表情放鬆下來,回頭吩咐道:「在此地立下標誌,其餘人,安營紮寨,今夜在此地歇息一夜。」
身後眾人應聲,越影又道:「大家這幾日辛苦些,陛下的安危最重要。」
很快有人砍了雜草與灌木,清出一大片空地來,篝火也燃了起來,越影一身銀甲坐在篝火旁,從懷裡掏出一封密信。
自從陛下決定要遊獵,又將遊獵的安全事宜交給越將軍之後,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去過席言的宅子。
但是這不代表他就對宅子裡的事情一無所知了。那裡的大門、屋頂、院落都被他安排了人,連只蒼蠅飛過去,都要被問問公母。
一天三封密信必不可少,只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席言的活動實在少得可憐,寫信的人往往無甚可寫,只能寥寥數字寫他吃了、睡了、看書了。
饒是這寥寥數字,越影也看的津津有味,竟也透過這數字的內容,遙想他在宅子裡一天的狀態,就仿佛自己從沒離開過一樣。
「將軍,肉湯好了。」一個小兵端來一大碗滿滿當當的燉肉,打亂了越影的思緒。
越影收起信,喝了一大口,轉頭發現那小兵還沒走,不禁問道:「何事?」
那兵年紀不大,但已經是個老兵痞子,曾經與越影並肩上過戰場好幾回,聞言嘿嘿笑著湊了過來,「將軍,嘿嘿,又看信呢。」
越影「嗯」了一聲,老兵痞子又笑:「要不是知道將軍還沒成親,我還以為這是夫人寫的呢。嘿嘿,我想我家媳婦兒的時候就這個表情。」
越影想說話,嘴張開又不知道說什麼,乾脆沉默地坐在一旁。
那兵腿一彎,也跟著坐了下來,抱怨似的輕聲念叨,「也不知道陛下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起了遊獵的興頭,最近死的官員多多啊,至今也沒抓到人。」
越影眉頭一皺,聲音威嚴道:「慎言,陛下的事豈是你我能置喙的?」
老兵摸摸後腦勺,表情尷尬,「哎呀,我這不是就私底下跟將軍說了嗎,不算置喙,不算置喙。」
沒等越影說話,他先一骨碌站了起來,「我先過去了,那邊有人叫我,將軍你慢慢喝,慢慢的喝。」
席言端了一根小凳子,一隻腳踩到窗台,另一隻腳落在半空,左手扶著窗框,艱難的去夠掛在窗檐下的花燈,那是他前兩天掛上去的,出於毫無目的。
不管他怎麼伸長了手,手指距離花燈總還是差著一段距離。晃動間,一縷髮絲飄到了身前,大概是蹭的臉有些癢,他收回了去夠花燈的手,轉而去把髮絲撩到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