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上了床,手臂環抱住在藥物作用下無力反抗的席言,貼著他耳朵輕聲喟嘆道:「從一開始就只有我們,現在也只有我們,我們回到了曾經。」
席言閉了閉眼,語氣還算平靜:「碗裡是什麼?」
「古時候痴情男女,殉情前總要喝下這藥,以維持死後他們容顏不改,這樣哪怕黃泉下也能認出對方。」
「放心吧,不疼的,只是意識會越來越迷糊,就像睡著了一樣。」
不需他說,席言已經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
門外傳來嘣嘣砸門聲。
「白衡,開門!」
「你要對他做什麼?快開門!」
白衡不管不顧,閉著眼將席言抱得更緊。
臥室門根本無法抵擋處於暴怒之中的男人的撞擊,很快被推倒在地。
不知道是誰將白衡從床上拖了下去,席言被人抱起,有人慌亂地喊著他的名字,席言聽不太清楚,意識逐漸模糊。
他隱約感覺到,自己從這個人的手上轉移到另一個人手上,圍繞著他為中心,攻略者們爆發起一場場衝突。
席言不想理會,他只覺得累。
他好像快睡著了。
耳邊聞到隱約的血腥味,他被人抱在懷裡,腦袋靠著那人胸膛,耳邊的呼喚聲顫抖著,像是哭了。
於是席言睜開了眼睛。
抱著他的人是沈周南。
從車禍現場趕過來的,滿臉是血的沈周南。
認識這麼久,席言從沒見沈周南哭過,他總是沉穩而遊刃有餘,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現在席言知道了,沈周南也會害怕,害怕到抱著自己的手都在不停顫抖。
[系統,救救他!我知道你有辦法!]
沈周南啞著嗓音嘶吼,第一次徹底失去冷靜。
他眼睛通紅,比臉上的血也不差。
對於死亡,本來席言是不害怕的,可是看沈周南表情那麼驚惶,他開口說出的確是:「沈周南,我好怕。」
「害怕一個人,一直都害怕。」
席言難過的時候,總想沈周南比他還要難過。現在快死了,他也想讓沈周南陪著他一起。
聽見席言的話,沈周南喉頭酸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悲傷。
他輕撫席言的頭髮,原本溫和的嗓音幾度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