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珠借著朝陽微微閃耀,樹影層層疊疊。
一輛馬車停在一座寧靜的宅子前。
「花祈安,到了嗎?」夜清塵睜開眼問道。
花祈安撩開帘子探進來,臉上帶著柔意,伸出手:「到了,來…」
夜清塵撐著他的手跳下馬車,抬眼看去。
宅子外一片綠意盎然,黑色匾額上刻著「劍門」二字,字體恣意瀟灑,像是用劍鋒揮舞上去的一般。
昔日輝煌的劍門早已被那場大火吞噬,現在的是花祈安五年前命人在原來的地方,拆掉了被燒得面目全非的宅子,重新建起了現在這座。
宅子裡只有一個聾啞壯漢,見兩人走進來,隔得遠遠的行了一禮,便繼續澆花。
花祈安見身邊之人疑惑,柔聲解釋道:「這是我爹以前救的一個人,玄天山被圍攻那天他剛好外出辦事,逃過一劫,我從崖底出來後偶然遇見他,便把人安排在這裡了。」
夜清塵瞭然的點了點頭。
穿過曲折遊廊,階下石子蔓成小道。
兩邊種著青竹,無風時寧靜愜意。
花祈安帶著夜清塵走進祠堂,上面只擺放著兩個牌位,木架擦得一塵不染。
花祈安輕笑一聲道:「爹、娘,這是你們的兒婿清塵,想來你們也會很喜歡的,所以帶來給你們看看。」
夜清塵眨了下眼,微微彎腰,再直起身時笑得和煦溫暖:「岳父,岳母,我是你們的兒婿,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花祈安的,也會一直陪著他的。」
廊下起了一陣風,吹進祠堂,帆簾輕晃了一瞬,似是安撫,似是欣慰。
兩人在這座宅子裡住了半個月才離開,走的時候夜清塵回過頭看了一眼祠堂的方向,心中依舊惋惜,若是來得再早一些,或許花祈安的這一生會更加幸福吧…
花祈安將他的失落看在眼裡,緊了緊手臂,如昔日和兒時那般埋在他的肩窩:「清塵…我娘曾說,若她再早一些下山,或許便能救下劍門的幾十條人命。」
「可我爹卻說,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難兩全;大多人的命生來自有定數,劍門樹敵眾多,被群起而攻之,覆滅,是遲早的事。」
「若是以劍門諸多性命換來與我娘廝守,未免太過泯滅人性;若以我娘換取劍門,又辜負一片痴心。」
「歲月荒唐倉促,或許在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才會剛剛好,沒有早晚之分,亦沒有遺憾之說。」
「我承自我娘,生來嗜血殘忍,可若要屠盡天下人以換取安穩,我娘沒做過的事,我也不會做。清塵,你亦然……」
夜清塵聽完後沉思了許久。
就到被花祈安壓在熟悉的床上時,才回過神。
伸手摟住對方脖子:「花祈安,我愛你...」
花祈安瞳孔一縮,目光灼灼地看進那雙只倒映出了自己的浩瀚眼眸,雙唇一張一翕,最後低下頭含住那片柔軟,輾轉碾磨了半響,才微微喘息呢喃道:「清塵...我好開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