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不相信似的,雲禮重新瞧了瞧信封,又反覆閱讀,而後才露出開心的笑臉。
幾乎沒有任何思考,他便拍下照片給蔣青發過去。
毫無意外,老太太並未理睬。
雲禮鬱悶地輕咬嘴唇。
程酌安撫:「感覺她沒那麼生氣了,否則也不會搭理我,抽空回江朔探望一下。」
「等考完托福吧,」雲禮把賀函認真收好,「不能每件事都是半調子。」
比起第一次見面,他的確變得成熟許多。
程酌略感欣慰的同時又無聲嘆息。
雲禮敏感察覺:「怎麼了?」
其實若嚴加保護,少年也不至於遭遇這麼多磕磕絆絆,程酌雖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並沒有錯,可偶爾想來又難免心疼,一時情緒複雜。
相反,雲禮並沒考慮那麼許多,他抱著賀函認真謀劃:「等回去我就考次托福試試,早點成績合格,就可以早點把注意力都放到設計上來。」
「你沒問題的,」程酌表示肯定,「你有天賦,只要肯努力,結果不會差。」
雲禮有點不甘心,小聲道:「我想和你一樣好。」
程酌很平靜:「這個世界不需要兩個相同的存在。」
其實去東港後,雲禮也因他見過不少背景或能力很厲害的角色,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高高在上的傲慢,可程酌卻截然不同。
這種品質或許比成功更難得。
雲禮認真想了想,點頭道:「那我就做最好的自己。」
煞有介事的純潔與真誠,難免令程酌想起湯圓忽而專注起來的小模樣,他淡淡一笑,不再後悔未把少年囚禁在籠中。
喜歡會帶來無數私慾,但愛卻能刺破所有偽裝。
*
秀場後的酒會是純純的名利場,雲禮並不喜歡虛偽的地方,及早就拽著程酌逃了出來。
深夜的東京璀璨卻安寧,乾淨的街道偶爾路過些醉醺醺的陌生人,和更具煙火氣的東港截然不同。
雲禮散步時不禁輕嘆:「還要多少年才能成為他們那樣的設計師呢?有點等不及啦。」
很孩子氣的一句話,也只有孩子才會搶著長大。
程酌神色溫柔:「享受現在,如果人生只看重結局那有什麼意思?」
畢竟我們的結局別無二致:終將獨自走向墳墓。
「我很盼著留學,去陌生的國家和城市,體驗全新的生活,」雲禮有點鬱悶,「可我不願意離開你,一想到會分別,未來就不太值得期盼了。」
程酌抬手揉了揉他的頭:「會去看你的。」
「那也不能每天都在一起呀,」雲禮踢開腳邊的石子,「如果我早點成為大人,有穩定的工作,就可以和你好好過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