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夏時鏡忍著噁心,吃完了一碗早餐,說了聲「我吃完了,謝謝爸爸做的早餐」,就跑洗手間吐去了。
夏形以前不是這樣的,夏時鏡不確定夏形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夏形遇到了什麼事,他一個小孩子,能做並且被允許做的只有聽話,大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大人沒說什麼,那他別想太多,最好是什麼都別做。對一個小孩來說,這樣的日子實在太枯燥了。
可疑的早餐被吐了個乾淨,之後夏形又去了地下室,夏時鏡窩在自己的小房間,擺弄自己的玩具城堡。這個玩具城堡是他一歲時夏形送給他的禮物,到現在,這個城堡已經變得很破舊,很多零件自從掉下來後就再也裝不回去了,住在裡頭的小動物缺胳膊少腿,不管這個城堡曾經帶給他多少快樂,如今都已經變得面目可憎。
夏時鏡餓了,他努力忍著,早上那一頓帶來的恐懼還留在他的身體內,但等到了又一個晚上,他沒法繼續忍耐,悄悄摸摸從房間裡走出來。
但冰箱裡什麼都沒有……那些已經不能吃的東西除外。
夏時鏡來到客廳窗戶邊,看往車庫的方向。車庫黑黝黝的,很安靜,那兩個哥哥應該已經被夏形趕跑了,要是那兩個哥哥別那麼討人厭,正常來拜訪就好了,家裡很少很少有客人。
夏時鏡想去車庫看看,他剛冒出這個想法,就有一雙手放在了他肩膀上,嚇得他差點跳起來,轉頭看到夏形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像幽靈一樣!
「爸爸。」夏時鏡低聲喊了一聲。
夏形沒有說話,把窗戶關上,窗簾拉上。夏時鏡依依不捨的目光被攔在了不大的室內空間裡。
「爸爸。」夏時鏡的聲音提高了一些,他抬手,輕輕拉了下夏形的衣角,「煙花是什麼?彩色氣球是什麼?」
夏形:「……」
夏時鏡不確定爸爸是沒聽到,還是不想理他。
在夏時鏡猶豫要不要大著膽子再問一遍時,一隻手被夏形牽住。
夏形打開門,牽著夏時鏡走出去。
夏時鏡沐浴到溫和的月光,難以抑制內心的激動,他有很久不被允許到外頭來了,這是第一次夏形主動帶他出來,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他都不記得了,夏形會溫柔地抱著他出門曬太陽的日子已經離開他好久好久。
「爸爸,我們去哪?」夏時鏡忍不住雀躍地問。他去哪都可以!
夏形把夏時鏡牽到車庫前,夏時鏡疑惑地看著面前安靜的車庫,不明白夏形這是要做什麼,直到他注意到這附近的氣味不對勁,發現車庫捲簾門下流淌出來的液體,光線太昏暗,他看不出來那些液體具體成分,於是他眯著眼睛,湊過去,更清晰地聞到不對勁的氣味是腥臭的,那些液體是凝固的血液。
夏時鏡想後退,躲開那片散發著可怖氣息的區域,夏形牽著他的手,讓他無法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