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四下安靜極了,西圍房內更是恍若無人。
今日之事算是在所有女官心中敲了一記警鐘,誰也別整陰謀詭計,皇帝心如明鏡,都看得明明白白呢。
李鳳寧是否承寵不得而知,但她被聖上青睞已是不爭的事實。
只是皇帝一日不曾冊封,眾人便一日不敢聲張。
西圍房只剩下楊婉和梁冰,其餘人都走了,張茵茵等人魂不守舍,均回延禧宮惶恐度日去了。
韓玉立在廊下迎著皇帝進殿,親自替他解下黑色的大氅,又遞了手爐子給他,
「稟陛下,鳳姑娘在內殿候著您呢。」
裴浚神色微頓,沒接他的爐子,抬步進了內殿。
煌煌燈火下,跪著一墨發如綢的女子,只見她褪去圓領夾襖官服,剩一身雪白的素裳,絲帶款款束著那纖細的腰身,濃稠的墨發披在她雙肩與腦後,露出一張不諳世事的俏臉,冰肌玉骨的窈窕美人,有著令世間所有男人折戟的殊色。
「陛下,臣女特來請罪。」鳳寧雙手合腹行了大禮。
內侍躬身奉來一盆熱水,伺候裴浚淨面洗手,裴浚立在高几旁眼神平平盯著她一動未動,卻也沒吱聲。
殿內唯有水花嘩啦的響聲,鳳寧心中慚愧,不敢分辨一詞。
只一雙黑白分明的水杏眼,盈盈往他瞥著,眸光流轉繾綣靈動,活像會說話似的。
裴浚似乎不為所動,慢條斯理任由韓玉給他換了常服,又喝了茶,這才在西牆屏風下的圈椅落座。
外頭寒風拍窗,從縫裡鑽進來一絲微風,燈火綽綽約約將他身影投遞在屏風,拉出好長一段影子。
那巍峨的影子似罩在鳳寧心頭,讓她沒由來一陣心悸。
鳳寧知道他替她兜了下來,心裡感激不盡,只是家裡那些烏糟事,終究給他添了麻煩,見裴浚無聲盯著她,越發跪立不安,乾脆挪著膝蓋往前,拽住他衣角,
「陛下,您說說話嘛,心裡若不舒服,責罵臣女幾句也成。」
燈芒映在他面頰是明潤清俊的,眼神卻幽黯又冷清,連笑容看起來也有幾分涼薄,
「是嗎?朕看你翅膀挺硬的,有了婚約都不跟朕吱一聲?」
鳳寧微微一愣,旋即哭笑不得,「回陛下,進宮之前他已與我嫡姐定了親,我與他便無婚約,我沒當回事,自然沒稟報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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