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僵持了會,閆宥心裏面被攪得難受,看了靳粒好久,想起來問他怎麼來的,和誰來的,現在住在哪。
靳粒說得含混,他只聽明白了靳粒是自己一個人,他學校的地址還是聽曲子昂說的,不知道靳粒是怎麼等在這邊,又等了多久。
他一隻手攥著靳粒的包,另一隻手抓著靳粒的手腕,攥得靳粒有點疼了,也沒讓他掙脫開。
「走吧,」閆宥向前拉著他,自己卻腿腳麻木,「去拿你的行李。」
靳粒帶閆宥來了一家青年旅社。
閆宥進到旅社房間時,迎面走出一位光著膀子的年輕男人,他皺了皺眉,把靳粒不多的行李並他本人一齊帶走了。
他現在覺得自己冷靜得過分,有條不紊地和旅店的老闆溝通,和計程車司機溝通,帶靳粒回了他們租的房子。
等關上門,只剩下他們兩個,閆宥又覺得腦子裡那根弦兒瞬間崩了。
他將靳粒抵在柜子上,隔著厚厚的一層羽絨服抱他,還是感到不滿足,拉開他的外套拉鏈,讓靳粒能嚴絲合縫地嵌在自己懷裡。
靳粒第一次一個人出門,訂的便宜的機票和酒店。坐在不那麼舒服的座椅上,靳粒看到機艙外透過雲層的太陽。
雖然落地後的城市一直在下雨。
他兩天沒怎麼合眼。在飛機上幾乎沒能睡著,到這邊一天多的時間,白天忙著在曲子昂給的地址附近找他,晚上躺在床上,不知道是時差還是什麼,閉了眼睛也全是閆宥的身影。
現在被閆宥這麼緊地抱著,聞到他本來熟悉的閆宥的味道,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做夢,整個人軟成一片。
閆宥察覺到靳粒有些站不住,稍微鬆開點桎梏,將他扶住了,又忍不住問他:「怎麼來了?」
靳粒被閆宥圈著,手抓住他的衣角,酸澀的眼睛緊迫地追隨他:「來找你。」
「找我做什麼?」閆宥問他。
靳粒老實地回答:「看你過得好不好……」
「不好。」
「不要不好……」
靳粒手足無措地看他,伸手在他衣服上胡亂抓了幾把,閆宥就先心軟了,又將他抱在懷裡。
兩個人抱了很久,靳粒感到肩膀處一片濡濕,閆宥的胸腔劇烈地顫動著,他忽然被他鬆開。
除開今天剛見面那次,他好像還是第一次見閆宥哭,原來也是這麼脆弱的樣子。
閆宥蹲在他面前,雙手捂著臉,所有的哽咽堵在喉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