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錫問了句:「你在外面呢?」
「沒有。」
那就是她家閣樓的戶外陽台。三四平米大小,獨立,隔音,離樓下溫雯的房間很遠,卻剛好有一個小窗戶可以觀察到溫雯房間門口的動向,過去他們那些長長短短的電話她大多都是躲在這裡打的。
只是今天那邊又降了溫,閣樓朝北,北風最駭人,孫錫主動點破她來電目的:「你是想說錢的事吧?那個數我沒打錯。」
又解釋:「晚上我叔給我打了電話,應該是警察也聯繫過他們了,他跟我大致說了今天的事,那家雞架店就算不大,撞得嚴重也得賠不少,你們家……你先拿去用吧。你可以說是你理財攢的錢。」
他中間停頓那一下,本想說他知道她們家大部分開銷都是餘九琪攬過去,又覺得沒必要提。
餘九琪壓著聲音,也能聽出來著急:「這錢怎麼能讓你出呢?跟你沒有……」
他打斷說:「這次歸根結底是婷婷的責任,這事賴她,我們出點錢是應該的。」
「可是也太多了。」
「你們最後談到多少?」
「還沒最終定呢,還要約時間再調解一次。」
「那看結果再說吧。」
她突然沉默了,只有通過遙遠信號傳來的冷空氣下微微呼吸聲,孫錫也沒說話,沉寂著,電話輕輕貼著耳朵,在耳邊那勻淨呼吸中轉頭看向客廳一角。
那麼巧,看到唯一的一個玻璃櫥櫃裡,唯一的一張照片。
準確說那不是照片,是那年在北京參加一個業餘划船比賽,他們倆得了情侶組銀獎,主辦方要把情侶合影做成照片獎盃,可他們自從年少那場事故後就很少拍合照,又覺得拒絕人家不太好,最後孫錫說那就刻文字吧。
餘九琪說那你想一句話。他笑笑,跟主辦方交代了句,一天後餘九琪收到這個銀質的方方正正照片獎盃,上面用鏗鏘遒勁的字體刻著——
「天南到海北,余小九最美」
記得她當時還是很高興的,一下子蹦起來躥到他身上,他托著她的腰臀穩穩抱住,她低著頭,捧起他的臉,看了半天后笑著問,孫錫,你愛我嗎?
……
「孫錫?」
電話里一聲急促將他喚回來,擰緊眉頭,收回眼神,努力壓制住心底一股灼燒般酸疼,突然很後悔當初就應該讓她把那破獎盃也扔掉,砸掉,讓她像毀掉可恥可怖的證據一樣一把火燒掉。
「你說。」
「孫錫……我覺得……」她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似乎也在狹小陽台走來走去,「我覺得我們之間還是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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