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錫先是怔了下,而後瞭然地抿唇。他太熟悉她這副冷硬心腸了,人人都說余小九溫暖周到心地純良,可她在孫錫這裡常常是那個手起刀落的劊子手。
而他呢?餘光瞄了眼她冷冰冰的側顏,順著那挺翹倔強的鼻尖,看到窗外路旁不知哪個孩子堆的一個頭快要掉下來的丑雪人,他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主動捆綁雙手,又把脖子伸長放在她鍘刀下的犯賤蠢貨。
於是他咬著牙:「好在哪裡?」
餘九琪沒明白他的意思,皺眉看他。
「你說我在北京過得好,你那說說看好在哪裡?」孫錫突然饒有興趣盯著她,眸色幽深,「你能說出三個來嗎?」
「三個什麼?」
「三個我在北京過得好的證據。」
餘九琪清楚他在胡鬧,知道再聊下去沒有意義了,整理一下衣服:「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明天要早起。」
而後像是怕孫錫再糾纏,不等他說話,突然轉頭,鄭重強調了句:「明天我們要去鄉下的祖墳,去祭奠我小姨和姥姥。」
孫錫瞬間敗下來,鍘刀落下,頭落地,又滾了幾圈,他甚至能聞到自己體內噴湧出來的灼熱血腥味。
那股鮮腥還沒有散去,餘九琪就快速開門下車,藥也沒拿,低頭離開。
孫錫偏過頭,下頜繃著一道鋒利的折角。
餘九琪回到家時已經夜裡十一點了,溫雯的房門還是關著,只門口留了一盞小燈。
她羽絨服也沒脫,在客廳呆了一會,確定溫雯是睡熟了,悄悄走上閣樓,來到戶外陽台,在凍的結結實實的各種雜物中邁兩大步,來到垂著冰凌的欄杆前,伸頭看了眼,果然能看到路口位置。
長睫毛上下翕動,呼出的淡淡白霧很快被冷凝空氣吞噬掉。
那輛車已經消失了。
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雖然定了七點半的鬧鐘,小九第二天早晨六點多就醒了,天還沒亮透,開著床頭燈走出去,看到溫雯已經穿戴整齊,在客廳忙活了。
她把余凱旋買的那些祭奠用的東西分門別類收拾好,算算貢品的種類和數量,挑挑揀揀選擇些好的帶走,又數了數紙錢元寶那些祭奠用品,嘀咕著買多了。
她這一嘀咕,小九趁機主動開口緩和關係,儘量自然輕盈地說:「沒事媽,都帶過去吧,反正我爸開車。」又趕緊說,「我給我爸打個電話,問他起來沒,別晚了。」
「不用了,我聯繫過他了,他在路上呢。」溫雯眼睛四處飄著,沒落在小九臉上,語氣輕柔,卻也帶著絲疲憊,「我下樓一趟,你爸買的饅頭不新鮮了,我去買點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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