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賀元信了,給了,轉頭第二天上午,孫錫把材料也還給他了,順便說了兩句話。一個是徐秘書解決不了這事。一個是他能解決。
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小七位數的漏洞他可以出,但老王要把這兩層樓的樂勝煌打包給他。不給也行,他幾乎是當面威脅,說你那些賣假酒做假帳偷稅漏稅的證據我不小心複印了一份。
「操你媽的小崽子,跟我玩這套,這跟搶有什麼區別!」王賀元哪吃過這麼大的虧,是真打算跟孫錫拼了。
孫錫低頭算了下,市中心上下兩層幾千平的店面,哪怕是在經濟相對落後的東北小城,也有點搶劫的意思,耐心說:「叔你別急,要不,我再給你加一成?」
「滾你媽的!」王賀元狠狠瞪他,「你去打聽打聽,我這些年白混的?信不信我弄死你!」
孫錫只是看他暴躁,歪著頭沉默一會,似無奈一般嘆口氣:「行,我打聽打聽,完了你要是有時間,也可以打聽打聽我。」
王賀元當時狠狠朝他吐了口痰,心裡咒罵這個找死的小王八犢子,用徐秘書當幌子來詐騙,八成跟人家也沒什麼實際交情,這裡可不是北京,在石城偷摸弄一個人也不是稀奇事。老王是真打算收拾孫錫的,也真的稍微打聽了一下他。
老王以為無非就是前幾天鬧得沸沸揚揚的,二十多年前他親爸殺過人這點事,咋地,還能越獄出來護犢子啊?
可一打聽,問出一件九年前的他親自幹的事,不僅讓老王重新認識這個混不吝,也坐實了孫錫跟徐秘書確實交情匪淺。
王賀元自己灌了一瓶茅台,前後認真想了一下,他是有些社會人脈,可大多都是酒肉朋友,徐秘書這種級別的他是惹不起的。再說就算東拼西湊把錢還上了,樂勝煌接下來的經營怎麼辦,他兜比臉都乾淨,下個月員工工資都拿不出,店裡幾款酒斷貨了都補不起,每天都在硬撐,不能細琢磨。
雖然屈辱,但似乎也沒有別的法子,老王甚至哭了一會,忍痛認了。他知道孫錫在四樓開了個小包房,便醉醺醺過來,將他的寶貝疙瘩拱手讓人。
可誰想到這混小子居然又反悔,那一成也不想給!
……
「也不是不能給。」
孫錫依舊躺在那,眼神壓向對面,頭頂雜亂俗艷的彩燈在他臉上斑駁晃動,忽明忽暗。
「有話你就痛快說!」王賀元吼他。
「你現在就給我立個字據,就還是那個條件。」他強調說,「就現在,明天都不行。」
孫錫臨時反悔就是想把老王扣死,畢竟人為了留住可能失去的東西,都會短暫失了理智的。這種蠢事,他不止一次犯過。
老王嘴上罵罵咧咧的,還真的開門,沖外面喊了一嗓子,讓人拿點紙筆和印泥過來。沒一會,葛凡推門進來了。
孫錫沒料到是葛凡,怔了一下,卻也覺得不是壞事。
葛凡是知道孫錫在的,沒好氣瞅了他一眼,又好奇他跟老王到底搞什麼勾當,站在旁邊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