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去約會過許多次,季謁甚至去過林霽予家裡。林霽予一直說想去季謁家玩,季謁卻始終拒絕。說不上來,是怕林霽予不適應,還是維護自己最後那一絲自尊心。
但林霽予並不是會輕易放棄的人,一句話,從春天說到了夏天。一整個暑假,林霽予先去了歐洲,又和幾個好友在國內玩了一圈,臨近結束,林霽予又去了一趟海島。回北京之後,她成日喊著無聊,又提出想來季謁家裡玩,讓他給她做飯,季謁鬼使神差答應了。
答應林霽予是頭腦一熱,之後才後反勁地緊張。他買了菜,又購置了新的毛巾、水杯和餐具,挑了一塊小地毯放在入門處,又選了一雙帶蝴蝶結的拖鞋。
他提前把菜備好,花了一整天的時間,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連死角都用舊毛巾反覆擦拭,主打一個窮困但不潦倒。即便如此,一想到林霽予第二天要到家裡來,他還是失眠了。
快到中午,林霽予給他打電話,說自己出發了,好餓,讓他開始做飯。季謁讓她快到的時候再打個電話,自己下去接她。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熱得渾身是汗,季謁趕緊去洗了澡,換好乾淨衣服,脊背挺直坐在客廳吹了半天風扇,才收到林霽予電話,說她快到了。
季謁連忙下樓,才到小區門口,就見林霽予開著她的紅色小跑車在路上轉悠,老半天才找到一個停車位。季謁趕過去,等林霽予下車。
林霽予穿了一條白色裹身吊帶裙,配著只有一根細細綁帶搭在腳背上的厚底高跟鞋,臉上還戴著白色鏡框的墨鏡,將老城區坑窪不平的人行道走成都市 T 台。好久不見季謁,她踩著高跟鞋跑了兩步,季謁也按捺不住地伸出手去接她。
她拉住季謁的手,胳膊蹭著他的胳膊,嬉笑著問:「做什麼好吃的了,我餓死了。」
季謁報了菜名,她又不仔細聽,而是湊到他脖頸處,小狗一般嗅聞:「還有點想你呢……你好好聞啊。」
季謁垂眸,儘量冷靜:「就是普通沐浴露的味道。」
林霽予揶揄他:「怎麼見我之前還特意洗了澡啊?」
他耳根通紅地解釋:「家裡沒空調,太熱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霽予故意說:「我什麼都沒想,我本來思考時間就少……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季謁張開口,難得遇見他有話說不出的時候,囁嚅了老半天才出聲:「我是想你了。」
林霽予被他突如其來的剖白驚得目瞪口呆,很快恢復笑意,貼近季謁,在他耳邊說道:「那我們等會兒到你家,先猛猛抱一會兒吧。」
季謁抿起嘴,不願回應,甚至連距離都拉遠了一點。只有拉著林霽予的手,攥得更緊了一些。那種不知來處與去處的情緒再一次涌動起來,明明人已經在身邊,卻還是覺得不夠。